易风凌忧心忡忡,自责不已。是他疏忽了,最近一直忙着武林大会的事,没有注意姐姐。自从与姐姐相认以来,他们似乎有了隔阂,不像小时候那般亲密了,彼此也不再交换心事,说些小秘密。这十年间,姐姐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痛苦的事情,所以她才会常常露出迷茫、惘然的表情,才会那么害怕,才会宁愿装傻充愣也不愿意说出来。他不知道该怎么问,也不忍去问。他多么希望姐姐能够把这十年受的伤、遭的苦全部说给他听,然后他会和小时候一样,每天陪着她、安慰她、逗她开心,无论她遭受过什么,他一定会让姐姐好起来的,一定会!
“凌哥哥,原来你在这儿!”铃声隐隐,易曲烟喘气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她们的房间,还有附近,我都查过了,没有一点踪迹,应该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被掳走。”易风凌沉思道,眸色越来越深沉。
一阵清风吹过,片片桃花随风而落,仿佛眷恋枝头的温暖,粉色的花瓣在风中不断地颤抖。
“冉夫人那边查过了吗?”易曲烟忽然问道。
心念一动,易风凌连忙朝西厢赶去。
“凌哥哥,等……等我。”话音未落,易风凌已施展轻功,跃出好远,瞬间,没了踪影。
赶到西厢,冉夫人不在,偌大的庭院空空如也。易风凌仔细打量着周围,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探到西厢后门的时候,易风凌有了发现,只见许多早已枯萎的花瓣,沿着前方的幽径,一直朝后山蔓延而去。
黑眸一沉,西厢四周并未种植桃树,这粉色的花瓣从何而来?他想了想,顺着花瓣的痕迹,朝后山行去。
芷茉迷迷糊糊地醒来,腰部忽然袭来的刺痛让她只能趴着,她慌张地打量四周:坑坑洼洼的湿地,凹凸不平的石壁,水珠的滴答声在这个寂静的山洞里显得格外恐怖。
她被带到了什么地方?慕容小姐呢?一系列的疑问让她感到莫名的恐惧,如果昨晚所见不是做梦,那么冉夫人到底是谁?
想起昨晚那血腥的一幕,芷茉不禁打了个冷战。是的,她记得很清楚,人皮被扯下的那一瞬间,十年前那个可怕的夜晚如埋藏多年的火山一下喷发而出,不堪的回忆紧紧将她围住。
十三岁接客的那天晚上,一个男人走进了她的房间,脱光了衣服,饿狼扑羊般朝她压来,满是肥肉的身体在她身上胡乱摸索。鼻间尽是男人身上的汗臭,咸湿的嘴唇令人作呕,那充满欲望的脸在她眼前反复闪现,那猥琐、淫荡的笑声在她耳边不断回荡。芷茉本能地伸手推拒。突然,鲜血从那个男人额头流下,一滴,二滴……赤裸、肥胖的身体猛地栽倒在她身边,浓厚的血腥味立即充斥在周围。惊慌中,芷茉看见男人左边脸上鲜血淋漓,本该紧紧贴在脸上的面皮如被开水浸泡过一般,湿软软地落在地上。她不敢再细看,只觉得男人面目全非的血色头颅带着狰狞的怨恨,睁大的眼睛里透着极致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