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天比一天更爱绒绒了,她不光漂亮、有个性,还身手敏捷、心地善良。妈妈说她是来自农村的地地道道的土猫,是会抓老鼠的那种。说到这个,我有点尴尬,因为我已经不会抓老鼠了,在小区流浪时,就算饿得再惨,我也不会想到要去抓那些恶心的小东西的,何况他们跟贼似的蹿得飞快。
“不会抓老鼠的猫还能叫猫吗?”有一次,绒绒十分鄙夷地说道。她是针对那些娇生惯养的名猫说的。我虚伪地在一旁大声附和,其实心里对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十分清楚。呵呵,为了维护我在她心目中的高大形象,这个短处无论如何不能让她知道。好在现在也不需要我们抓什么老鼠,这个秘密我可以永远瞒着她。你们不要笑我,这方面人类的男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为了将心仪的女子追到手,他们的瞒天过海术比我的高明多了。大哥别说二哥,咱们彼此都差不多。
我们每天心无芥蒂地在一起疯闹、玩耍,喵喵的叫声在所有的房间里回荡。妈妈说,养了我们两个就像养了一群猫,吵得天翻地覆。哈哈,快乐就要大声喊出来的,否则还是快乐吗?
我们玩累了就会抱在一起睡个够。绒绒像所有女猫那样爱美,除了吃喝拉撒睡,只要一有时间,她就会一丝不苟地把自己从头至尾用舌头梳理一遍,一根毫毛都不放过。故而每天看她都会有种惊艳的感觉,她浑身上下熠熠闪光,一对美目顾盼生辉。
相比而言,我就懒散多了,一天难得梳理几下皮毛。男猫嘛,就是身上要有味道才好,顺便也扮扮酷。可是绒绒真是太讲究卫生了,她刷完自己又来刷我,把我的脑袋刷得湿乎乎的。每次我想要挣脱,都被她一掌掴来,只好乖乖就范,闭着眼睛享受她爱的抚摸。被人爱真好,被猫爱更好,被漂亮的猫MM爱,好上加好。
有时候,我一个大觉醒来,都在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一只流浪猫,一只从小尝遍猫间苦难,无父无母的孤独猫咪,怎会突然修得如此福分,好吃好喝不说,还有一家人和一只猫如此深情地爱我。妙啊,妙啊,今生何求啊!
为了表达我的爱意,我在脑中写下了一首赞美绒绒的诗:
披一袭黄金的毯
你踏雪而来
你喜欢歪着脑袋
一脸都是不明白
你喜欢卷起身子
睡它个天昏地暗
明亮的眼睛
合着太阳的节拍
忽大忽小
就像你的猫脾气
忽而活泼,忽而沉静
支着耳朵,你倾听谁的呼唤
竖起尾巴,你愿意向谁摇摆
为一个纸团而疯狂
为一顿饱饭而欢喜
为温暖而索要怀抱
为快乐而拼命玩耍
因为可爱而存在
因为存在而幸福
我把诗念给绒绒听,她大笑说什么玩意儿啊,听不懂。“我什么时候踏雪了?我还没见过雪呢!”她笑起来的样子还真好看,我就解释:“你的爪子是白的,就像刚从雪地里回来。”
“哦,我明白了,那黄金毯就是我的毛色了。”她真是冰雪聪明啊!“可是诗这种东西有什么用呢,又不能当猫豆豆吃。”她问。其实很多人和很多猫都问过了,面对这么现实的问题,我只有叹气,是啊,有什么用呢?要向她表达爱意,献诗一首或献唱一曲还不如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来得实在呢。
我一面扑上去给绒绒一个熊抱,一面想着诗这种东西更多的意义其实是愉悦自己。写诗和做梦是一样的,尤其我的诗是写在脑中的,脑电波一闪,作品便消失了。如此说来,为了更好地也是反复地愉悦我自己,我该学学妈妈要把我思想的火花噼里啪啦地输入到那个叫电脑的家伙里。只是我的肉垫爪要敲那小方块的键盘恐怕会有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