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地扬起脸,望向屋外淅淅沥沥的雨。
我知道我也哭了,我的心好疼,疼到纠结缠绕在一起。我用力地抱紧怀中浑身颤抖充满恐惧的戚菲菲,一刻也不肯放松。
戚菲菲,你能够感觉到吗?
我发誓,你不会失去我们,你不会失去我们任何一个朋友。你要坚强起来,你要依然做那个潇洒张扬的你,从此以后,你要笑得更加灿烂,更加骄傲。
后来,戚菲菲被她的爸爸接走了。我不知道她的爸爸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可是看得出来,戚菲菲的爸爸是爱她的,为了找到她,她的爸爸一定走了很长时间的路,全身的衣服都被雨水打湿了。临走的时候,戚菲菲在离我三米的地方终于摘掉了她的口罩。然后,她冲我露出一个我好久都不曾看见的明净的笑容。
她说:“谢谢你,云外。”
我也轻轻地笑了,我冲她挥手,却没有说出“再见”两个字。
难道命中注定不会再见吗?
在我转身的一瞬间,在地面上,我发现了一个信封。我捡起来,下意识地望向院子门口。戚菲菲最后离开的身影是那么的落寞,那么的凄凉。她最终还是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那天晚上我读完了戚菲菲给我留下的那封信。在那之后,我就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在溪水边静静地行走,前方是一个少年,可是我却看不清他的模样。我以为是苏启阳,可是身后,苏启阳却和劳伊曼手挽手行走着。我还梦见了施叙,他就蹲在学校的车棚里,狠狠地吸着烟,白色的烟圈在空气中蔓延,纠结缠绕,将他整个人都死死地笼罩住。而戚菲菲,这个今晚和我见面的人,我却没有梦见她,我试图去寻找她,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第二天清晨,我发现自己是哭着醒来的。
上学的时候,我找到了施叙。我告诉他,戚菲菲的爸爸妈妈离婚了,她要跟随着爸爸去鼎阳治病,也许,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面了。又也许,在多年以后,我们会在鼎阳不期而遇,那时候戚菲菲的病好了,我们都考上了理想的高中。
施叙听我说着有关于我们见面的可能性,他安静地坐在教学楼顶的天台上,一句话都不说,脸上也没有我想象中的落寞表情。
我侧着头,望着湛蓝天空背景下的施叙。我不断地在心里猜想,在那个黑色镜框的背后,施叙会有怎样一双眼睛。
忧郁的,清澈的,落寞的,平淡的。
我猜不出来,我轻声问他:“你会想念戚菲菲吗?”
他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