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年轻,都三十多岁了。”
我们一起回到了餐桌。重庆的菜,太辣。我能吃的只有放在眼前的油炸花生米。不一会儿,手机响了,临时有事。只得匆匆告辞。
等电梯的时候,陈琳跑来,说:“章老师,能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吗?”
就这样,我们手机短信频繁。她一天能发送十几条,每一条的落款都是:“陈姑娘。”
一天,陈琳来电话,说要送我一件小东西,而且是我最喜欢的,还是她亲手做的。一下子懵了 —— 自失去所有的亲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我最喜欢的?我们约定在友谊商店的咖啡厅碰面。陈姑娘来了:旅游鞋,运动服,布挎包,墨镜,素面,短发,任谁也猜不出她是个有些名气的歌手。
她说,自己早到了,不过是坐在汽车里等我。我要了一杯美式咖啡,她只喝矿泉水。话没说上两句,她从挎包里取出一个塑料口袋,打开口袋,取出一个日式小陶碗。双手递到我的眼前,说:“章老师,你打开看看吧。”
揭开碗盖:五香花生米,装得满满的。顿时,我联想起在望京小区餐桌上,只吃花生米的情景。“陈姑娘,你这样用心,我该如何谢你?”
后来,我拿一条英式图案的丝巾以为回赠。她闹起来,说礼物太贵重,自己所赠不过是一碗花生米罢了。因为不公平,是绝对不能收的。不容分说,我把丁香紫颜色的围巾绕在她的脖子上,让她自己去照镜子。说:“不好看,管保退货。”
她乖乖地去了,笑嘻嘻回来。红着脸说:“真好看呢。”
我很感动,她性情率真,称她为姑娘,是叫对了。
我们多次在咖啡厅碰面。陈琳送我的光碟,里面是她的演唱专辑。她还告诉我,在学习英文,幻想着能去美国专门学习流行音乐。
自打听说我是一个人生活,陈姑娘就一百个不放心了。天天短信问我,早餐吃了吗?午餐吃的是啥?晚餐准备好了吗?我被盘问得像个罪犯,一日三审。一天,她打来电话。说马上开车来接我,家里炖了一锅鸡汤,鲜死了。
她把丈夫介绍给我。沈先生很客气,将华丽敞亮的客厅让给我俩聊天,自己则躲进书房去了。家中的摆设,简单却不失精致,角落里有高尔夫球杆、网球拍。我觉得,陈琳的生活过得已经很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