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是老苏格拉底。不,不会的,我不会介入米克的个人麻烦,他得自己去处理,我想他能得理得了,不管这是什么一种样的麻烦。” “我希望这样,”她说,“但我还是很高兴你能置身于这件事之外。”
这是星期二的事。我们回到家时看到TJ留的口讯,但时间实在太晚,我只能等第二天早上才回电话。TJ在电话中告诉我,他和名单中每个人联络过,包括那两个没留电话的。
“电脑让你长了全世界最长的手臂,”他说,“你好像变成塑料人 ,你可以就坐在这里,把手伸到别人的口袋里,可如果口袋是空的那也是白搭。”
也就是说,他的查询结果是没有结果,名单中只有一个人在事发当天去了E—Z库房,她印象中没看到或者听到什么特别的,更不要说产生怀疑。若说那里真有人开了辆满满一卡车的酒,她没注意到;如果说那里响过枪声,或其他随便什么异常的声音,她也没听到。
我打电话到葛洛根给米克,留了口信要他回,又试了他另外几个电话,还是没人接。他在市里有好几处公寓,想睡觉或自己一人喝酒不愁没处去。我去过其中一处。那是内林附近一幢战后老建筑里的单室套公寓。里面的家具很少得不能再少,只有一个柜子,里面放了两件换洗衣服;一台有兔耳式天线的小电视机,厨房架上有两瓶詹森牌威士忌,最重要的的,租约上写着别人的名字。
我不知道我干为什么花工夫试打每个电话,最终放弃挂上电话时,我也不怎么在意没找到他。说真的,所有我得报告的就是没有报告,因此,半点都不急,我能等。
我戒了酒并开始出席匿名戒酒聚会,听很多人讲过很多他们如何保持清醒的方法。最终来说,我发现并无通则可循——某方面很像是生命本身——你要采用什么方式,完全看你自己。
一开始我远离酒吧,但和米克结识之后,我发现自己偶尔会在他店里和他坐上一整夜,喝可乐或咖啡,看着他一杯一杯灌他的十二年爱尔兰威士忌。这样的经历一般来说不值得肯定——我当然也不推荐别人采用——但到目前为止,我并不感觉有何危险,或哪里不愉当。
聚会里的智慧之言,某些我遵行不悖,某些我则没有当真。关于戒酒十二步骤,我曾花了相当的心思在上面,然而我不得承认,近些年来它们很少在我意识里占醒目的位置。与此同时,不管是祷告或是冥想都让自己感觉非常好。
但不论如何,有两件事我一直信守天。每一天,我都没再喝一杯酒;以及这么多年了,我仍持续参加聚会。
我不像以前去得那么频繁。一开始,我的确他妈的等于生活在聚会里。然后有一阵子,我开始想,我是否滥用了基本权力,去得太频繁了,从而占用了别人也需要的椅子。我问吉姆?费伯——这是在我请他担任我辅导员之前——他要我不必担忧。
那些日子里,我很少一整星期不参加一次以上的聚会,我估计正常情况下约两到三次,其中最常出席的是——除非我周末出城,要不然我几乎没误过——每个星期五我们这一组的聚会,地点是阿波斯托的圣保罗教堂,在第九大道和六十街交会口,离我住处三个街区。在过去喝酒的日子里,我到这间教堂点蜡烛,并寻求慰藉似地把钱默默塞入救济箱中。戒酒之后,我改坐地下室的折叠椅子上,饮用保丽龙杯里的神圣咖啡,然后扔一块钱到篮子里。
开始的那段日子,聚会里听到的种种我多半不信,虽说这些故事本身已经很不寻常了,但对我而言,更难以相信的在于,这些人每天晚上自愿上台发言,把自己最隐私的秘密讲给满屋子的陌生人听,然而,最不可置信的还在后头,几个月以后我发现我也一样开始表白,从此接受别人这些私密心事就非常自然了。于是我不再去细究这些故事的真假,只是单纯地被它们感动,我也一直乐于听到更多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