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多混蛋都是让拉链这么敞着,他们认为这样比较酷。”
“就像穿运动鞋不系鞋带。”
“差不多是这意思,除非你实在受不了系个袋鼠皮腰包满街跑。有状况出现时,你只要把手一伸手,当场就拔出来了。”他眼珠的溜溜转着,“但我这真是显然白费唾沫,大哥,依我对你的了解,你是打死也不肯系个袋鼠皮腰包在身上的,我说得对不对?”
“我想你说得对,”我说,“我只是觉得自己实在不像个可以系这种腰包的人。”
回家后我又看了会儿美式足球,进广告时就换到其他频道,因此球赛也就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快六点时,我关了电视,步行去埃莱娜的店。埃莱娜?莫德尔,窗户的招牌上写着。店里的物件可清晰地反映出店主的品位和鉴赏力——她从一些廉价小店或清仓拍卖所来的民俗工艺品、古物和画,以及她发掘出来当代画家的油画和水彩。她有艺术家的鉴赏眼光,而且能当机立断。
“哟,”她说,“这是因为我心想事成呢,还是你忽然很想看看我?”
“两者皆是。”
她顺手解开我外套的扣子,“不是很明显。”她说。
“再解开来就非常明显了。”
“哦,是的,我倒没想到这一层。”
“TJ强烈建议我买个袋鼠皮腰包。”
“风格不合。”
“我正是这么回答他的。”
“可真是天大的惊喜啊,”她说,“我才正要关门打烊呢。”
“我是想接你出去晚餐。”
“嗯,可是我想先回家梳洗一下。”
“没问题。”
“再换件衣服。”
“也没问题。”
走上第九大道时,她说,“既然我们都回家了,为什么不自己做点东西吃算了?”
“在这种热天?”
“天气不热啊,而且太阳下山就更凉了,事实上还可能会下雨。”
“并不像要下雨。”
“收音机说有可能。不管怎样,我们公寓一点都不热,我来弄个意大利面和沙拉什么的。”
“如果我跟你说外头有多少家餐厅可以供应你同样的食物,说出来你一定吓一跳。”
“没有一家有我做得好吃。”
“好吧,如果你一定要这样的话,”我说,“但我还是倾向于到阿姆斯特朗或巴黎绿去,如此吃完之后,我们还可以顺道往格林尼治村去听音乐。”
“哦。”
“现在有兴趣了?”
“哦,我想的是,”她说,“在家里来一份意大利面和一份沙拉,然后看两盘录像带,”她拍拍手提袋,“《迈克尔?柯林斯》和《英国病人》,浪漫或暴力,我们愿意看哪个都行。”
“好一个甜蜜温馨的家居夜晚。”我说。
“你言下之意好像说这种安排有些扫了你的兴似的,甜蜜温馨的家居夜晚到底有什么不好?”
“没什么不好。”
“何况这两部片子我们当初都错过了,我们说好要去看的。”
“这话也对。”我说。
之后我们两人没再说话,直到进了公寓大楼里才由我先开口,“我们两个都太反应过度了,不是吗?你只是不希望我在外面。”
“而你偏偏想表明这些坏蛋无法破坏你的行动自主权。”
“且不管我是真的想外出用餐或只是一种姿态,有一点你显然忽略了,那就是今天是周末,不管我们去哪里,都是人群聚集的嘈杂之地。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我不是个如此顽固的家伙,那所谓甜蜜温馨的家居夜晚,对我来说应该是个绝妙的提议才对。”
“能这么说的话,你就不像个如此顽固的家伙嘛。”
“几分钟之前的确是。”
“但你立刻就改过来了,”她说,“这样会破坏你的内在平衡吗?前两天我去买了苏格兰胡椒,做起来的酱汁保证辣得你头皮发麻。”
“先吃晚餐,”我说,“然后再《迈克尔?柯林斯》,这样如果我撑不住睡倒在电视机前,那最多只会损失《英国病人》。”
“你很会谈生意嘛,这位先生。”
“没办法,我娶了个犹太女孩,”我说,“她把我调教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