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克文转头问:“谁把他放过来了?冯营长?”
冯营长正在一边发愣,突然醒过神:“到。”
“你的兵是怎么警戒的?把他轰回去!”
冯营长快步走过去伸手抓住穆识子胳膊。
“你手脏,别碰我!”穆识子甩开手。
“识子!适可而止!”弘应天道。
冯营长冲过去,再次拽住穆识子的胳膊,将他拉下土坡。
“给我留点脸,我自己回。”穆识子走进城,转头见冯营长还跟着自己,气得停下来。
冯营长低下头:“穆先生,我……”
“你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你们是作天大的孽了!”穆识子指着墙上的字,“看看!”
冯营长低声道:“是作孽!穆先生,我没干那事,我真没干,向天发誓。”
“我问你,石多哥是不是被扣在兵部?”穆识子问。
冯营长点头。
“为青铜匕首?”
冯营长点头,叹了一口气,朝酒馆走去。
林工才走过来,表情颇为尴尬:“穆先生,没出啥事吧?”
穆识子白了他一眼:“城外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不知道?”
林工才说:“官兵在挖战壕,我……我怎敢去。”
穆识子怒道:“你是警察所长!”
林工才苦脸道:“我这个所长,是个屁。”
穆识子摇摇头,要走。
林工才叫住他:“穆先生,我可没干啥呀……我没法子、没出息……”
穆识子甩下话:“不干缺德的事,就行。”
林工才呆呆地望着穆识子的背影,唉声叹气。
十四姑走进酒馆,把空瓶子放在柜台上:“老马叔,打酒。”
老马叔接过酒瓶悄声问:“听说多哥犯事了?”
“胡说,瞎言传。”
“瞎言传?他不是被拘捕了?”
“没有!”十四姑答。
正在一边喝闷酒的冯营长转过脸,看了一眼十四姑。这一看就没把脸转回去。
老机朝酒馆里望了望,悄然进来,凑到十四姑身边:“来打酒呀,十四姑……”
十四姑吓了一跳:“呀!你咋没个声响,吓得我!”
“嘘……”老机环顾四周,“我有个事要跟你说,等会吧,一会说。”
十四姑问:“啥事?说。”
老机低声道:“不急,咱俩的事,等一会,出去说。”掏出两个铜板放在桌上。“掌柜的,这是酒钱。”
老马叔回身问:“怎?你出钱?”
十四姑把钱抓起追出去:“你站住,把钱拿走!”
冯营长走过来问:“那女子是谁?”
老马叔答:“十四姑嘛,石多哥的嫂子。”
冯营长夺过酒瓶,从兜里掏出四文铜板啪地摞在柜台上。
十四姑急匆匆往回走,被冯营长拦住,左右过不去。
“你的酒。”冯营长的手从身后移出来,把酒瓶递给她,扬长而去。
“啥人呀?”十四姑回到酒馆。
老马叔说:“酒钱由冯营长结了。”
“啊?他?给我付钱?浑蛋!”十四姑急了,欲追出去。
老马叔拍拍柜台说:“行了十四姑,要是换了我,我也替你付酒钱,唉,你别发火,乡党嘛,谁家遇到祸,旁人怎么也得帮,不在乎出力多少嘛!”
十四姑愣了片刻,离开。
夜晚,石老蔫蹲在老机家院里,将“青铜匕首”在手上掂量一番,然后对比着图样说:“形状差不多,分量嘛,也差不多。”
老机道:“别差不多,不能含糊。再试试。”
石老蔫又拿起来匕首,双手端着,“的确一样,哦,”指指刀尖,“这里,好像没这么尖。”
“当然,还没处理过。”老机道。
石老蔫看着匕首说:“也不是这么新,这儿、这儿、还有这儿,有一些锈。”
“啥颜色?”
“发绿。”
老机刷地从桌底下抽出一块板子,上面涂有各种颜色的锈迹。“仔细看看,哪种绿?”
石老蔫凑过去看了看:“这种。”
“闭上眼睛。”老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