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若依扬起手，狠狠地扇了栀娘一耳光，怒道：“好你个贱人，竟敢教训我不懂礼数。”

“够了！”凌寂云还是动怒了。栀娘看到他瞳仁有瞬间涣散，心微颤。怎么会这样，难道不是和自己想象中一样的吗？

“云，你从来都没有凶过我，这次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你凶我？”连若依此时失去了她原本该有的温婉淑德，更像一个深闺怨妇般指责丈夫背叛自己有了别的女人。

之前是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且命在旦夕，才会对她百依百顺，如今她身上的奇毒已解，就算有些内疚也不会那般深了。凌寂云铁青着脸，怒视着连若依说：“不要以为本王宠你，你就无法无天，本王愿意宠幸谁就宠幸谁，还轮不到你来管。”

“可你说过此生只爱我一个人，会照顾我一辈子。”连若依歇斯底里地吼道。

当然那话是她在自己的生命将要结束时问的，凌寂云也是在她生命垂危时应的。如今时过境迁，岂能算数？现下她居然拿这话来压自己，间接说自己有负于她。凌寂云气得额筋凸冒，栀娘更是害怕得不知所措。

“王爷，求你了，别生气。”

看着栀娘澄清的眸子含满了泪水，凌寂云心里的气也就消了一半。栀娘说：“连姑娘，今日请您回去吧，栀娘改日登门请罪。”

连若依似没听见般盯着凌寂云。

“还不走？”凌寂云怒喝道。

连若依转身夺门而出，栀娘甚至可以感觉到空气中飘着湿意，她不想伤害任何人，可老天爷却非得让人来被自己伤害。

凌寂云捂着栀娘被打的脸，心疼地问：“疼吗？若依真是被我给惯坏了。”

栀娘摇摇头说：“是我不好，不该插在你们中间。”

“栀娘，其实我……”

栀娘打断他的话说：“好了，王爷，别想了，今天是您的生辰，应该高兴才是，就当刚才的事情不曾发生吧。”

见栀娘不在意，还这样为自己着想，凌寂云也就松了口气，“那我走了，今天会很忙，可能没时间来看你，不要生气哦。”

自己又不是娇气的大小姐，他怎么会这样想。不过还是感谢他的宠溺，让自己觉得他活着就是希望。

栀娘笑着点点头说：“栀娘不会介意的，你只管忙自己的就好。”

凌寂云走后，栀娘又细想了下，本以为连若依知道后也会因着凌寂云而有所隐忍，不曾想她的反应完全超出了自己对她的认识，难道这就是爱之深恨之切吗？

今日城主府宾客盈门——大部分都是与凌寂云有关系的人，或是想攀关系的人。总之该来的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安静的城主府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栀娘一整天都待在雅絮苑里，为凌寂云提心吊胆。早上见到那眼神瞬间涣散，便知道毒开始发作了。连若依真的有将那盆蓝夜姬带回绿依苑吗？以她现在的身体状态，根本无法抵挡夺命香的毒素。

终于又迎来了夜晚。栀娘着急得晚饭都没吃，迫切地等着凌寂云的到来。彩儿停在栀娘肩上，欢快地叫唱着，仍没能驱散开她眉宇间的惆怅。

好不容易熬到亥时，听到了院门敲响的声音。跑去打开后，见到的却是风清，虽有失落，却也高兴。

迎他进来坐下，她问：“师哥，王爷今日没事吧。”

“寂云喝多了，连姑娘送他回房休息了。”栀娘淡淡地应着，余光也不忘打量栀娘的反应。

能听出来风清口吻里的异样，栀娘坐在风清对面问：“师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风清抬头看着栀娘，神情疑惑非常，他说：“早上连若依大闹雅絮苑的事情，整个城主府都知道了，你不介意吗？”

栀娘扯起唇角，淡笑道：“我还以为何事呢，放心吧，我没往心里去。”

“我只是替你不值而已。”

能感觉到风清为自己的心酸与心疼，对他的这份心意，栀娘惟有抱歉，起身别过身影说：“师哥，王爷的毒开始发作了。”

“什么？”风清猛地起身，没想到这么快。“不是说没这么快的吗？”

栀娘颓然地摇了摇头，“昨夜我本想用阴阳调和之术将他身上的毒气移过一半到自己体内，可早上我替他把脉时，却是丝毫未受影响。”

“你就是因为这个将寂云留在雅絮苑中的？难道你没想过自己这样做了，以后的路会有多难走吗？且你若再一中毒该如何是好？”

风清的责备与埋怨，栀娘听来心生感激，然她却并不后悔，“师哥，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再说我并不在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