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娘破涕为笑，点点头说：“栀娘听师公的话，栀娘已经重生了，从今以后再也不想了。栀娘要继承父亲的遗愿，将医术发扬光大。不过，只救有缘人。”

徒孙俩都笑了，笑得那样释然，午时的阳光洒下，温暖地照进了心里。

城主府。

庭院中游过一道长长的影子，不久之后，云朵将这尾巴拉进了不远处的湖里，斑驳的榕树树影随风摇曳，稀稀碎碎的在岸边游荡。

凌寂云转过回廊一角，身后的长袍微微轻扬，步履勇猛有力，本就英气的轮廓更添了几分刚毅，举手投足间的威慑气势，透着让人悚寒的冷冽，那似与生携来的大将之质，无人能比。

此时，他一脸笑意走进了书房，身后跟着一位气质不凡的老人，他花发鹤颜，行为举止姿傲不驯，步履一前一跟时，尽是抖擞之气，精神颇为神气，跟着他踏进门槛的，还有一袭白衣的风清紧随。

众人坐定，松伯便令人端来了茶水。

“师父，您这次玉西国之行，真可谓收获不小呀。”凌寂云朗声笑道，接过松伯递上来的茶杯，杯盖轻合着杯沿。

司徒零闻得此言，老脸上也绽开了笑容，说：“为师此行两年，不但劝息玉西国国主暗中出兵助你成就大业，还遇见了他的女儿心兰公主。此人虽然调皮了一些，可带回来当个人质还是可以的。”

“师父，您是什么意思？”风清看了凌寂云一眼，心中升起一股排斥的预感，这样的安排，他不喜欢，凌寂云自然也不会喜欢，可有时为了大局，轮不到他们选择。

司徒零捋捋胡须，斜眸向凌寂云看去，说：“哈哈哈……寂云府中姬妾成群，不会介意再多一个。我想若依那丫头识得大体，也不会反对的。”

果然，凌寂云听后，脸色微沉，司徒零不解地看着他。风清随即说道：“师父，寂云府中的姬妾都让他给遣散了，如今就留下了无名无分还待在府里的连若依。”

“是吗？寂云，这可有点不像你。虽然我知道你不近女色，可那些女人也是你娶回来充当门面的，你遣散了去，傲然城那边不会有什么怀疑吧。”司徒零收回了笑容，担心地问。

凌寂云没有说话，风清继续接下话来：“师父不必担心，遣散姬妾的事情是霆延皇登基后的事情，所以不会有什么影响。”

“哦……”司徒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凌寂云的沉默还是让他心生疑虑，他断定凌寂云有事情瞒着他。可那个玉西国的心兰公主，他甚是喜爱，已认作了义女。将自己心爱的义女嫁给心爱的徒弟，他自认为是件喜上加喜的事情，然未在凌寂云的脸上看到半丝笑颜，倒是让他有些失望。

“寂云呐，这样吧，为师也回来了，你就挑个日子把若依和心兰那两个丫头都娶了吧，谁做大谁做小都由你说了算，为师也正好可做个主婚人。”司徒零笑着，满眼是对当主婚人的憧憬。

风清这次选择了沉默。栀娘离开后，他将一颗心全用在了怎样对付霆延皇的事情上。栀娘两个字也在府中成了禁语，在凌寂云心里更成了禁地。每每夜深人静，都能看到他拿着栀娘为他绣的腰带含泪沉思。

可现下师父来开这个口，这个围只有凌寂云自己能解，此刻风清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多余的，又想到当初为了凌寂云的性命，促成了栀娘的死亡，如今回忆起来，他有千万个不舍与愿，也有千万个无奈，这遗憾的折磨，也只有在午夜梦回时有深切的体会。

许久，凌寂云才启唇道：“师父恕罪，若师父真的有意，就让心兰公主与若依一起做个侧妃吧，日子麻烦师父您定吧。”

凌寂云如此爽快地答应了，倒是司徒零为前几日的疑虑抱了几分歉意，莫不是自己多心了？他起身言道：“娶谁做正是你的事情，既然你是这个意思，为师也不难为你，反正你都要成亲，为师的主婚人照做嘛，哈哈哈……”

凌寂云拱了拱手说：“多谢师父，劳您费心了。”

“寂云，天色不早了，我送师父回厢房休息。”风清适时插话说，让凌寂云不至于太过坠入回忆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