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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3(4)

雪豹 作者:张健


   晚上,萧雅请两人吃饭。
  
  桌上的饭菜很丰富,刘远和周卫国呆呆地坐着,不吃,也不说,显得十分尴尬。
  
  萧雅给两人殷勤布菜:“刘远哥、阿文,你们吃啊?”
  
  刘远和周卫国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神色之间都有些尴尬:“哦、哦,吃、吃!”
  
  两人闷头吃饭。
  
  萧雅奇怪地看着他们:“你们两个……怎么了?”
  
  周卫国看看刘远。刘远说:“哦,没什么?对了小雅,你什么时候走?”
  
  萧雅一愣:“走?我不走了!”
  
  刘远的筷子停在嘴前:“不走了?”
  
  萧雅点点头:“我是偷偷跑出来的,爸爸妈妈都不同意我来找阿文。”说着,不由自主看了看一旁的周卫国。
  
  刘远也看了看周卫国,问萧雅:“那你打算怎么办?”
  
  萧雅微微一笑,说道:“我会在南京找份事做,然后就在这里陪他了,爸爸妈妈还记恨阿文呢,所以我才偷着出来。我想等以后他们的怒气平息了,我再回去好好向他们认错。其实爸爸妈妈都不知道阿文真正辞婚的原因!”
  
  刘远问:“什么原因?”
  
  “阿文报考军校,是为国为民,军人过的都是刀头上舔血的日子,我猜阿文肯定是怕万一有一天自己……会让我当寡妇,可是……我不怕当寡妇!”萧雅一脸羞涩,可眼里浮现出幸福的光芒。
  
  刘远看了看一旁的周卫国,周卫国一直在闷头吃饭,一脸的无地自容。
  
  刘远点了点头,良久,说:“小雅,你住在女子中心太苦了,我们帮你找个地方!”
  
  萧雅赶推辞:“不用了,我现在住在那里挺好的!再说你们都还在上学,也不富裕!”
  
  刘远用胳膊杵杵周卫国:“阿文,你还有没有钱?”
  
  “有,有!”周卫国慌忙放下饭碗,从口袋掏钱,手忙脚乱中,钱袋散了,银元撒了一地,周卫国慌慌张张去捡。
  
  萧雅看着周卫国的窘态,一脸幸福地笑了。
  
  一顿饭,吃得周卫国如坐针毡。
  
  送萧雅回来的路上,周卫国显得心事重重。刘远问他:“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周卫国一脸沮丧:“我要知道怎么办,就好了!”
  
  刘远也叹了口气,两人坐到了一块大石上。
  
  “萧雅真是一个好姑娘。”刘远意味深长地看了周卫国一眼,“虽然以前咱们都不了解萧雅,但没想到,在萧雅心里,你一直是一个英雄,她为你做了那么多,你还能拒绝她吗?”
  
  周卫国叹了口气,垂下头。
  
  萧雅真的留在了南京。她在南京女子四中找了份当老师的差事。阴差阳错地,竟和上海来的陈怡一个学校。不过,陈怡现在不叫陈怡,叫李霞。是四中的李霞老师。说来也是奇怪,两个女子竟然一见如故,短短时间内,已然亲如姐妹。
  
  从那天起,萧雅有事没事,隔三差五地就去找周卫国。面对纯真的萧雅,面对她的热情,周卫国有些不知所措,却又不忍心拒绝。他矛盾极了。
  
  这一天,萧雅又到学校来找周卫国。一见他出来,萧雅就笑成一朵花似的冲他招了招手。
  
  周卫国来到萧雅面前。萧雅把手中的袋子递给周卫国:“给你的。”
  
  周卫国接过袋子:“怎么又给我买东西,你又没什么钱!”
  
  萧雅兴奋地说:“这是我第一次自己挣的钱,所以我一定要买些好吃的给你。”说着就将袋中东西翻给周卫国看。里面都是盐水鸭、状元豆、糯米藕、五香鹌鹑蛋、梅花糕等南京小吃。她笑吟吟地看着周卫国,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过去:“这个还给你!”
  
  周卫国低头一看,竟是自己当掉的那块怀表!他惊住:“你是怎么赎回来的?”
  
  萧雅得意地说:“学校给我安排了宿舍,我把你给我租的房子给退了。”
  
  “啊?退了?那也不够赎啊?”
  
  萧雅一笑:“我不是还有工钱吗?”
  
  “萧雅--”周卫国突然有莫名的感动。
  
  萧雅打断他:“你什么都别说了,在军校好好学!记住!我每天都在看着你呢!”说完,害羞地转身跑远了。
  
  周卫国拎着东西,失魂落魄地走进学校,正好碰见刘远。刘远看到周卫国神色不对,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要没事儿的话,陪我走走?”
  
  “好!”
  
  两人沿着学校的小路往前走,不远处,是一条长椅,两人坐下。
  
  良久的沉默后,周卫国抬起头说:“哥--”
  
  刘远问:“遇到什么难事了?”
  
  周卫国缓缓地说:“当年我在大学时,爱上了一个女孩子,我们俩相约毕业后就结婚。你只知道我杀日本人是为了一个女同学,其实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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