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不解地说：“你是三连的连长，而不是什么所谓的特种作战部队的队长，连里的日常训练你也必须负责！你将你的全部精力放在那区区的几个人身上，莫非你真觉得那几个人比一个连的战斗力还要强？”

周卫国冷冷地看了张楚一眼：“那要看这几个人怎么训练，怎么用。”

张楚有点不服气：“什么特种部队的，都是投机取巧的东西，要打仗还得靠正规部队！”

“好啊，看来你不太相信，那我们不妨比一比。”

张楚也来了劲儿：“行啊，怎么比？”

周卫国想了一下：“这样吧，连里这一百多号人我交给你，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你来找我。我的主要精力将放在特种作战部队的训练上。咱们以三个月为期，三个月后咱们比比看。”

张楚痛快地答应了：“好，那咱们一言为定！”

从那天起，两人就分开忙了起来。

没过多久，三连的练兵场上，士兵们一个个变得精神抖擞，踢着正步来回走着，动作整齐规范，士气高昂。

而周卫国则每天早上五点多带着他的特战队出发进山，晚上七点多才回，也不知道他们具体在训练些什么。

又过了几天，张楚坐不住了，他找到陈怡抱怨道：“哪有这样的！他是我们三连的连长，我们连里的兵天天见不着他！这还像什么样子？还像个连长吗？不行，这事咱不能由着他性子来！”

陈怡说：“或许他有他的考虑吧。”

张楚还是觉得不妥：“不行，这事我得想个办法！这么着，咱们得跟团长说说这事。”

陈怡劝道：“这件事还是先不要惊动团长了吧。要不我们找个机会先和他谈一谈，看看他是怎么考虑的。”

张楚想了想：“也行，省得到时候说我拆他台。这么着吧，我先派个人过去看看，看看这小子究竟在搞什么鬼。”

陈怡笑起来，没有阻止。

张楚当即派了三排长铁牛去打探情况。

铁牛顺着一条小路跑到尽头，钻进路旁的草丛中，扒开草丛向外看。只见前方的山谷中，九名特战队员席地而坐，围成一个半圆。周卫国站在正前方，正在给特战队员们上课。

“大家知道吗，在高原上生活着一种特别漂亮的动物，叫做雪豹。它们生活在食物特别匮乏的高山之巅，有着超乎寻常的生存能力。它们最善于审时度势，敢于挑战，懂得寻找机遇。一旦瞄准目标，一鼓作气，绝不轻易放弃。无论对方是彪悍凶猛的牦牛，还是獠牙峥嵘的野猪。”

队员们一个个听得血脉喷张，摩拳擦掌。

“从今天开始，我们这支小分队，就叫做雪豹特战队！我是要把你们每一个人，训练得像雪豹一样，像雪豹一样机敏，像雪豹一样懂得忍耐，寻找战机，像雪豹一样在常人难以想象和忍受的环境中生存、作战。大家有信心吗？”

众人大声答：“有！”

“好，现在就开始我们的第一课！”他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同志们，这个东西叫什么？”

杨大力说：“手表啊！这谁不知道！”

周卫国点点对：“对，手表！我已经跟大家讲过怎么去看表，那么，手表有什么用呢？”

杨大力笑了：“看时间呗！”

“对！除了看时间呢？”

队员们面面相觑。

周卫国接着说：“手表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帮助你们确定方位。特种作战部队经常要在未知的环境中寻找目标，所以判断方位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工作。好，现在我就教大家如何利用手表来判断方位。”他摘下手表，递给队员们传看。

铁牛趴在草丛中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特战队训练。

周卫国将手表判断方位的方法教给了队员们，队员们拿着手表兴致勃勃地比画着，气氛异常活跃。

周卫国伸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好，大家都明白了吧？现在我给大家做一个示范，用手表来确认一下正北方向。”他将手表举到队员们眼前，比了几下，“大家看到了吗？现在正北是哪个方向？”

杨大力指向正北：“那还用说！正北不就是那边吗？我早知道！”

周卫国一笑：“在这里你知道，要在丛林中你就不知道了。好，我们现在是用手表来判断正北方向。现在是下午四点，也就是十六点，先将手表放平，以表盘上‘十六’的折半数‘八’对准太阳，手表上‘十二’所指的方向就是北方。”

周卫国说着，向手表上“十二”所指的方向望去，眼角的余光一扫，忽然似乎发现了什么。他不动声色地说：“好了，大家回头再慢慢消化。现在我再给大家讲一种战场上非常重要的工具。”

杨大力说：“连长，我还没听明白！”

周卫国说：“这个不着急，咱们慢慢来。现在呢，我给大家讲一种战场上的特殊语言。这种语言不同于我们平常说话，而是战斗手语！简单说吧，就是打手势！打手势有什么好处呢？第一是为了隐蔽，尤其是在秘密行动中。特种部队的任务通常不是主动攻击，而是渗透，就像上次咱们攻打涞阳火车站一样，那时候你可不能通过大喊大叫来传达信息了。”

大伙纷纷点头。

“第二，手势不会因为各种方言之间的差异而导致误解。大家想想，我们这里有山东人，有山西人，有河北人，还有南方人，大家都带着口音，你说你的，我说我的，那像什么话？所以，我要教你们一整套完整的战斗手语！大家跟着我做！”他右手握拳，举至肩膀高度，“这个动作是，停止前进！”

队员们模仿着。

周卫国又将手举到头上，弯曲手肘，掌心盖住头顶：“这个动作是，掩护我！”

队员们继续模仿。

不远处，铁牛趴在草丛里看得入神，不禁伸长了脖子。

一套手语讲解完，周卫国看着众人：“大家都明白了吗？”

队员们答：“明白了！”

“好，咱们现在做一个练习！我要通过这场手语，给大家传递信息。”周卫国说着，抬起头看了看远处的草丛，朝徐虎使了个眼色，随后打了个手势（发现敌情，就在你后方）。

徐虎一愣，正要回头，周卫国赶紧打了个手势制止他（不要回头）。

徐虎还没回过神来，周卫国又打了一个手势（左后方五点钟方向）。

众人看到这里，都觉得有些蹊跷，互相交换了眼神，觉得似乎有事情发生。

刘三最先反应过来，立即向周卫国打了个“明白”的手势。

周卫国点点头，对刘三打了个手势（上树，接近目标）。接着，又对徐虎打了个手势（从左迂回，接近目标），紧接着，又向林水生打了个“从右迂回，接近目标”的手势。

末了，他又向众队员打了两个手势：活捉，明白了吗？

队员们心领神会，立即回了一个“明白”的手势。

周卫国满意地点了点头，打了个手势：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