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被骆邵恒的电话给吵醒了,说了集合的时间后他就匆匆地挂了电话。期间我除了一句“喂”没来得及说出第二句话,听着嘟嘟的忙音,我整个人还处在惺忪状,完全没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跟做梦似的……
等我到那幢艺术楼报到的时候天刚亮没多久,住宿的学生才三三两两地出来洗漱,整个活动区域的路上除了我和骆邵恒,再也看不到第二个人影。
“唔……骆邵恒,就算晚点儿来看,也不会有什么关系吧。他们连装饰都没来得及拆呢。”
我揉着还肿着的眼睛,正想找张床躺下来睡回笼觉。骆邵恒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直接一记爆栗子敲在了我的额头。
“如果你想继续回去棺材睡觉的话,现在请便!”
睡棺材的除了吸血鬼就是死人了吧……难得用“请”字说得那么客气,可按准确的意思来翻译,句子就变成了“死人,你造反是吧”,我明白。
从骆邵恒嘴上说出的话,没几句是动听的。
白天光线明亮了许多,画室糟糕的状况这下我们彻底看清楚了。里面不只堆放了许多坏掉的体育器材,还有很多食品包装袋、餐巾纸这样的垃圾,窗户不知道多久没擦过了,上面蒙了一层灰,简直可以当做窗纱了。最重要的,就是它四周的墙壁上,都被人用棕色的颜料胡乱地刷,站在远处仔细看,还能从被涂成一团一团的色块中找到一些字。
“笨蛋”、“垃圾”、“滚”……
几乎每块墙面都有字从颜料中透出来。
“这些是?”
“嗯,这里是以前给一些缺乏美术天分或者各方面条件缺乏,很难通过美术统考的艺术生集体补习的地方。”骆邵恒脸色很糟糕,阴沉得眉头紧皱在一起,刻下一条条难看的痕迹,“但是就算恶补,还是有大部分的学生没办法通过,后来学校的老师都对这种无用功的事感到厌倦,那些学生也都不抱希望了,所以渐渐地就被荒废了。我听到的,就是这些。”
如果是因为,当事人不再在意了,这里才会被废弃,那么……这些字,是怎么回事?谁写上的?
“骆邵恒,Ghost里会不会有人曾经是这里的学生?”
“这个都不是他们想要表达的重点吧。”骆邵恒耸肩,“他们给我们出的难题,是刷掉这些字的黑色。”
“可是就是单一的颜色,能代表什么?”
“不是一个颜色,而是由很多组,被分开到不同的地方。”骆邵恒反驳了我的话,“我想昨天洒到我校服上红色的颜料,也是其中的一组。”
“你的意思是,他们给出的是一组颜色的密码?那么……我昨天看到的那个绿色的舌头,是不是也是他们刻意留下的?”
想到那个黏糊糊的果冻冰激凌,我忍不住恶心得用手指蹭了蹭自己的鼻子。
“嗯……就先这样吧。”
骆邵恒用数码相机把墙面上的图纹拍了下来,然后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看上去特轻松地走出了画室。
“就这样了?那骆邵恒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回学生会睡觉。”
“哦睡觉……哎?什么!睡觉?!”我愣住了,“那个,你一早把我叫起来不是很急吗?为什么现在还回去睡觉?”
他瞥了我一眼,一副“你在说什么胡话”的样子:“我昨天一晚上都没睡,现在刚困,当然回去睡觉咯。”
“你那么早叫我来,是因为你没睡着?”
“嗯,昨天迷迷糊糊地把咖啡当饮料喝下去了,结果一直睡不着。”
睡不着的理由还不是因为Ghost的关系,他的脑袋到底是什么构造嘛!我很想把这个点头的家伙脑袋给砍下来当椅子坐!太过分了!
结果是想当然的,骆邵恒回学生会睡觉去了,而我因为缺觉上课频繁被老师点名,最终以我被黑板擦直接砸中脑袋站起来反省,我在心里诅咒骆邵恒一百遍告终。
好不容易熬完了上午的课,我原本打算直冲学生会,可才走到教室门口就被班主任直接逮住了。我们的班主任姓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脑袋开始秃顶,肚子开始发福,他的声音很有特色,属于那种模模糊糊让人第一次听会完全听不懂的类型,平时他很喜欢用一种特别认真的表情看着学生,就连说笑话也是如此。
“梁秋实是吧?嗯……我对你的事有些调查。你在原来的学校处于成绩中上的学生,不过亚尔维斯和那学校很不同,我最近看你上课很不认真,作业质量也不高,这是不是跟你一到学校就进去七霎科有关呢?”
他沉着声音慢慢地说话,起初我有些没听懂,揣摩着字里行间的意思才总算了解了他说的大致意思。
“老师,我会好好调整状态的!”
“嗯,那就好,学生的职责还是读书,很快就要月考了,希望你能跟上班级的进度。”
见我说得诚恳他也总算不打算再说下去,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离开了。
老师都出面了,看来在月考前要好好复习了……嗯,先去学生会找骆邵恒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