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无所谓。我不知道哪些才是王一树在乎的，但我知道，那张捂在他皮夹子里的女人照片，一定包括在里面。

有一次，外卖来了，我看见他付钱，盯了一眼那照片，虽然只是几秒，但他的表情，是不同的。

那一刻，远远的，我看不清照片上面女人的长相，只看见了王一树难得温柔的眼神，然后他看向我，那种眼神还没收回去，这种温柔一瞬即逝，却让我的心跳个不停。

我记得王一树看哪本书的时候说过“忘我”这个词。

王一树说：“忘我就是掉进去了。”

我问：“掉哪儿去了？”

王一树说：“掉到一个愿意忘记自己是谁的地方。”

王一树的那个表情，直觉里让我想起了这句话。

究竟，是怎样的人，会让这个什么都无所谓的王一树，现出这样的温柔来呢？

我猜测着，却又觉得无聊，是啊，我这么上心又是为了什么呢？

4

我下班回家的时候，小靠抱着熊太早早的就等在门口了。

我说：“小靠，真乖，知道等阿姨了！”

小靠把熊太举得高高的，拍拍自己又指指熊太，我看到，被高举着的熊太眼睛瞟着我的包，在努力地对着我咧嘴笑。

我知道它在期待什么，我不动声色地说：“先吃饭吧。”

晚上要睡觉了，熊太在床上打转转，小靠看着我，说：“熊太，小靠，姨姨。”

我高兴地抱她，说：“小靠真聪明，一口气可以说三个词了！”

熊太忙不迭地跟过来，说：“姨姨，是我教的，我教的！”

我说：“哦，你教的，要我给你工资吗？”

熊太抱着小靠的胳膊说：“我自愿，我免费。”

说着，又瞟瞟我说：“姨姨，熊太是懂礼貌的好孩子。”

我说：“哦，知道了。”

熊太看着我，耷拉下脑袋，抱着小靠说：“小靠，我们睡觉吧。”

我笑起来说：“你睡觉了，不要新衣服了？”

熊太一下跳起来说：“有新衣服？姨姨真的给熊太买新衣服了吗？”

我把小衣服拿给它看，它喜滋滋地举起来，然后，眼睛睁得大大的问我：“姨姨，这个，好像是开裆的。”

我说：“不好看吗？”

熊太说：“好看，可是我已经长大了呀。”

我看看它，说：“哦，你长大了，不穿开裆裤了，那么我拿走好了。”

“算了。”熊太一把把衣服套在头上，说：“有总比没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