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梅子也在看，梅子说：“这卖气球的可赔了。”

我看着那些气球飞升，忽然看见其中一只闪着光，我叫：“梅子，你看，那只气球会发光！”

梅子看看，说：“哦，那只不是气球，是孔明灯。”

“孔明灯？”

“对，就是会飞的纸灯笼，许愿用的，老人说，把愿望写在上面，能送达到天宫上去，神仙看见了，就能帮你实现。我和林栋也玩过，他那个笨蛋，不知怎么弄的，飞了几米就掉下来了。”梅子搭手看看，说：“这只倒是飞得高！”

我看着那盏已经只看得见一个小亮点的孔明灯，说：“我也想玩玩。”

梅子说：“你想玩？那好啊，前面就有的卖！”

5

孔明灯其实就是个薄纸灯笼，我拿在手里的时候，真看不出这么个薄薄的玩意怎么能飞得起来，卖灯笼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保养得倒挺好，红光满面的，身子骨瞧着也结实，似乎看出我想的，笑笑说：“别看它轻薄，这是手艺，扎得薄稳才灵巧，能飞得到那最高天去！”

我笑笑，脑子里倒想起王一树常说的另一句话来：“看什么都不能看表面！”

蓦然的我发现自己又不自禁地想到了王一树，觉得有些扰乱，捋了捋头发，旁边的梅子正选了一盏红色的孔明灯用毛笔写着愿望，挥了手叫我：“你选好了没？”

我瞧着手上浅黄色的一盏纸灯笼，说：“嗯，就好了。”

毛笔在这样的单薄框架上写字真是不容易的，我写了半天，也是个歪七扭八，梅子跑过来说：“哎呀，你写得真难看！”

我看看她手里提的，也是写了个鸭子爬的，我说：“彼此彼此！”

梅子笑了说：“你不懂了吧，这叫草书！”

我们的两盏孔明灯被火焰托着扶摇直上，像黑夜里融暖的小太阳般。

梅子望着叫：“哎呀，飞得真高！”

又问我：“你怎么选了个黄色的？红色的多好，喜气！”

我说：“我觉得黄色像月亮，晚上冷，只有月亮的一点暖光。”

梅子说：“你还说不像王一树，真是酸得可以！”

我搭手看了看说：“其实飞远了，倒是什么颜色都一样，只看见一点火光了！”

梅子说：“你写的那个愿望，也太简单了！”

我笑了笑，我写的是“合家平安”，而梅子则写满了整个灯笼面，比如：林栋永远爱我，永远苗条，脸上别再发痘痘之类。

我说：“我哪像你穷凶极恶的！”

梅子说：“许愿嘛，就应该把自己想要的全都写上去！”

我静了静，说：“对我来说，这一条就够了。”又望了望那远成小点的光，说，“你说，它们是不是，已经飞到天宫上了呢？”

旁边卖灯的老人听着，捋一把胡子，笑接了我的话，说：“心诚，愿自能达！”

我看着老人的样子，要不是知道他是个做小买卖的，看起来，还真的是道骨仙风，一边的梅子听了高兴，说：“那就承您老吉言了！”

放完了孔明灯，我们围着夫子庙逛了一圈，我给小靠买了个小灯笼，想了想，又给熊太拿了个。我说：“要不我们回去吧。”

梅子看看表，说：“才八点半，夜生活才开始呢，再逛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