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被上了铐子,丢进审查站。一间几十平米的房间里,蹲满了三教九流的人,空气浑浊闷湿,一个大马桶在墙角散发着恶臭。张杰摸摸裤裆,钱还在。四人挤在墙角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房间人被拉到涿州挖沟,武警拿着枪在周围来回走动。
“操,早知道不来北京了!”张杰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中午才会有饭吃。
“该死屌朝上,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黑皮有一搭没一搭地挖土。
“不许说话!”一名武警握着枪走过来,口音听着耳熟。
张杰翻着白眼抬起头来,用本市话问:“老乡?”
武警愣一下,他到首都当兵几年了,第一次遇见家乡人。
“你!还有你们仨,跟我来这边挖!”武警带着冷军几个转进一片树林。
“你们怎么在这儿?”武警用方言问。
“没带身份证,被公安抓来的。”
“你们离家多久了?”
“两三个月。”
“市里还好吧?我几年没回去了……”武警发一圈烟,自己也点一根。
“还那样,旧房子拆了很多。”
武警沉默地抽完一根烟,说:“你们走吧。”
“……我们就这样走了,你没事吧?”冷军问。
“没事。”被送进审查站的大多是没有身份证、暂住证的盲流,关一段时间也就遣送回去了,冷军这一拨人还没登记,放了他们是举手之劳。
“谢了,什么时候回去了我请你喝酒。”冷军给武警留下联系方式,四人转身消失在茂密树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