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缝你的,我看我的。”孩子躺在婴儿推车上,小脸皱成一团,四肢乱舞。我抓住她的小爪子,挨个数了数“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五”。啊,孩子健康,没少一个指甲,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医生在认真地缝针,这一次我没有叫,我要给女儿留个好印象,母爱从这一刻起开始萌芽,无限地蔓延。望着女儿可爱的脸(实际上有点像个小毛猴),我一个劲地傻笑着,“呵呵,生了,太好了”,助产医生说:“你是不是疼傻了,这个时候都能忍,刚才干嘛去了。”主刀医生埋头苦干,终于缝好了。
说不疼是假的,可巨大的喜悦仿佛是止痛剂,痛觉慢慢地被视觉和听觉所替代,看着女儿粉嘟嘟的小脸,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再大的疼痛也不算个什么了。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只有我和她,我能感受的到我们彼此心灵的每一次律动和血液的每一次流动,真是太神奇了。
随后,医生在忙着消毒和护理,这时我才发觉产房有台电视机,里面正在播放齐豫演唱的《女人和小孩》:
我不知道这个小孩怎样凭空而来
她可能让我告别长久以来的摇摆
带她回来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每天晚上散一个小小的步……
慢慢有人说那个小孩长得像我
跟我一样需要爱一样的脆弱
跟我一样害怕孤独和寂寞
像我这样的一个女人以及这样一个小孩
活在世界上小小一个角落
彼此越来越相像
越来越不能割舍
我不知道这个小孩是不是一个礼物
但我知道我的生活不再原地踏步
陪她长大给她很多很多的爱
让她拥有自己的灵魂和梦
因为一个小孩是一个神秘的存在
跟星星一样奇迹,一样发光
跟水果一样新鲜,花一样芳香
像我这样的一个女人以及这样一个小孩
活在世界上小小一个角落
彼此越来越相爱
越来越互相依赖
越来越相信安排
听着,听着,我喜极而泣。谢谢孩子,从今天起,你让我成为了母亲。
忙完后已过了子时,产房的门终于在5个小时后被推开了。老公坐在产房门口的椅子上,半天还没从“生下的是女儿”这个消息中回过神来,后来他告诉我,当听到女儿降世的第一声啼哭,婆家都堵在门口焦急地问:“医生,生的是不是儿子啊!?”当医生说出“凤凰”两个字,老公的心沉入了谷底,他说感觉比高考落第还失魂落魄。
从产房出来,迎接我的是我的妈妈,妈妈从家里拿来小被子,给宝宝加盖了一层。“哇,这孩子长得真像张斌,女儿像父亲有福气。张斌,你不过来看看女儿。”老公这才反应过来,忙凑过来。女儿一点儿都不像是初生的婴儿,别的孩子刚出生都是小光头,可她那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都可以扎起小辫子了,尖尖的指甲长长的,黑溜溜的眼睛忽闪忽闪,上下打量着父亲,忽然冲着爸爸微微一笑,“刚才她是在笑吗?芳芳你看见没,女儿在对着我笑,你就尽管嫉妒我吧,女儿的第一个微笑是给爸爸的”,老公原先黑着的那张脸释然了,他说:“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微笑,蒙娜丽莎的微笑都比不上,我们的女儿肯定是一位天使。”我给女儿取名为张宁馨,宁馨儿在《辞源》中释义为“这样的孩子,用来赞美孩子或子弟”。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宁馨儿,就是那位上帝赐予我们的美丽小天使。此后,她父亲每天和我抢着抱女儿,把应酬都推了:“我现在忙着呢,我正在泡我家的小妞,改天再联系。”
离开城堡的孤独小公主
孩子的出生并没影响我的事业,从记者升到编辑,再和老公双双跳到楚天都市报鄂东新闻。只是让我老公意外的是,曾经的学生突然一跃成为他的顶头上司,我当上了副刊部主任、新闻部副主任,他从风流倜傥的首席记者做到报社分管新闻采编的编委,我们将自己的全部精力放在工作上。我们近乎疯狂的投入,也得到了社会同行的尊重。老公每月都会把工资卡给我,他从不知自己的工资卡上有多少钱,外人笑话他“在单位受老婆管,在家还是妻管严”。2005年冬天,在老乡朋友的盛情邀请下,华人世界杂志社向他伸出了橄榄枝,职位副总编,这是一本面向全球发行的国家级政经类杂志。老公心动了,他说想在而立之年出去闯闯。于是,老公离家别女,奔赴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