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租大一点儿的。”我问老公。
“这个便宜,只要1200,这间还是这几天找房东刚换的,有个阳台。我原来和同事一起住隔壁,两个爷们挤在90厘米的床上,房间和这一般大,又没窗户,气都散不出去。”老公缓缓地说。
床上只有张纸板,和同事同居时,被子是同事买的。怎么没有空调,这么热怎么睡?“房东说了,要安装空调,必须提前支付半年的房租,每月房租提高200元,这事以后再商量。”
正当我抱怨这怎么睡时,老公发话了:“你先睡,你明天还要面试,约好了早上9点,没睡好会有黑眼圈,面试没通过就麻烦了。”来不及触景生情,也没时间感怀,上海不相信眼泪,这里是一个砖头砸下去,砸中10个人,7个博士,2个硕士,只有一个是本科。在速战速决的亲热后,我躺在纸板床上睡着了,老公怕挤着我,把几十本《华人世界》杂志铺满50厘米的过道,和衣躺在上面。
早上7时,老公把我拽起来,我头脑昏昏沉沉的。洗脸刷牙,老公回来了,一大早他就出门,把我面试需要的资料分别复印了20份。他打开一张纸,上面记录着30多家面试单位的地址、电话和面试时间。“你还是很紧俏的,自从刊登了你的求职信,这段时间我的手机都打爆了,短信都收到了100条。”
第一家面试单位是家财经类杂志《财富人物》,职位是执行总编。面试很顺利,马上谈好三天后来上班。老公不放心,让我下午又接着面试了几家:一个是浦东万国银行那边的一家国际化的保险公司,是家全球500强的上市公司。一进去就是培训,以我采访多年的阅历推断,是卖保险的,我坐了10分钟,溜了出来。还有一家是广告公司,领了考号后,和40人一起做试卷,前面的题目倒是正常,如英语翻译题,常识题。最后几道题都是谈具体的广告策划方案,我心里一琢磨,这恐怕面试是假,套取策划案是真,我提前交了试卷。还有几家分别是出版社、网站和大型企业。回家时,老公的手机响了,是猎头公司打来的。老公有点儿吃醋:“你比我还好找工作,被猎头公司看中需是牛人中的牛人。”“没办法,谁让我姓刘,我不牛谁牛!”我的自信心空前膨胀。(“猎头”在英文里叫Headhunting,在国外,这是一种十分流行的人才招聘方式,引进大陆后我们称之为猎头,意思即指“网罗高级人才”。 猎头公司不对个人进行收费,而是向企业收费,在上海一般是提取推荐人才月薪的30%-50%。)一番比较后,我决定选择第一个面试的单位,我相信第一眼看中的总是最好的,就像我的老公,是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男友。
上海的漂一族
到了晚上,和老公同居半年的密友黄庆时出现了,幸好是个爷们,他说来庆祝我找到了工作。他提了几条喜头鱼过来,不客气地说:“嫂子,听张总天天念叨你,说你做的菜好吃,外面再美味的佳肴也比不上你做的饭香。我耳朵都听出茧了,我现在睡觉的枕头都是你老公的口水。今天你必须露一手,让我也解解馋。”
做饭?这里?厨房呢?炊具呢?我还在发愣,黄庆时就径自跑到厕所去洗鱼。他把合居时买的塑料砧板和电饭煲、火锅、碗筷都一并带来了。
鱼和菜是洗好了。可在哪儿做,用什么做呢?老公倒是很习惯,把油倒在火锅里。不会用火锅煎鱼吧?在我想提出抗议时,鱼已经下了锅,无奈我只好硬着头皮上,生姜先垫在锅底,放入盐,免得油溅出来,第一次把火锅当作煎锅用,也不知道会不会烧爆。
“这样做,锅很容易黑的。”我小声地抗议。
“没事,锅生锈了就当补铁。”老公倒是很阿Q。
第一顿喜头鱼汤很丰盛,鱼 豆腐 平菇,味道先不说,最主要的是便宜,还能吃饱。那一餐,我们3个人吃了不到2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