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

尹纯白准时出现在训练会场。

南宫御没有多说什么，伫立在冰场外围看着她，就仿佛昨天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他是那种即使安静站着也会令人产生沉沉压迫感的人，那种高贵和逼人的气势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宽大的冰场上。

尹纯白的身体往后仰去，白皙的脖子仰出一种优美的弧度，仿若天鹅最后的吟唱，极其动人。她的身姿柔软，弯出一个极大的弧度。

尹纯白以极快的速度绕场滑行——蛇行连接步，就像是在冰上进行百米赛跑，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一种技巧，曾经是尹纯白必杀技。

南宫御凝视场内，眉心微微蹙起。

果然。

极快的，尹纯白摔在冰面上。

尹纯白的眉心吃痛地皱起，脚腕大概伤到了，微微有些疼痛。她低垂下头，额头上的汗水滴落到她的手背上。

怎么会不行……

尹纯白咬着嘴唇，努力地站起身，那双乌黑分明的眼底浮现出倔强的神气。蛇行连接步是她最为熟练的步法，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够极快地完成，怎么会摔倒？！

尹纯白深深呼吸几下，想要继续滑行。

“出来休息！”南宫御冷淡的声音在冰场上空飘荡。

尹纯白听见他不带感情的声音，身体微微一僵，但还是滑到场边。她垂着头，看着冰面上映出一张清秀的面孔，眼中有复杂的情绪。

不仅仅只是怨恨。

“星城花样滑冰大赛是在下周，我已经替你报名，这几天你作好准备。”南宫御淡淡地说。

“我会努力的。”尹纯白头也不抬地说，语气冷淡。

南宫御的神色微沉，眼底幽暗深邃，似乎透出一丝不悦的情绪。他沉默了良久，又开口说：“我记得蛇行连接步是你的必杀技，你甚至能够做到和其他的步法、跳跃连接到一起。”

尹纯白低着头，沉默不语。

“现在的你和两年前天差地别，我想知道原因。”南宫御凝视她，冰冷的声音带着浓重、不可违逆的压迫感。

南宫御的话永远是这样的简洁，或许，这该称为是一个命令。

这样冰冷的语调，这样充满压迫感的声音，尹纯白蓦地想起两年前受到的那些惩罚，一股冰冷从指尖传到脚趾，通过她身体的每一根神经。

尹纯白抬起头，乌黑的眼睛有倔强和恐惧的神色：“你又想惩罚我对不对？像两年前那样把我关在这里练习，还是要把我扔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自生自灭？”

她静静地问。

那样冷静地问。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底的恐惧，从心底滋生出的冰冷就如藤萝一般紧紧地纠缠住她，令她无法呼吸。

南宫御的神色一沉。

“纯白，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我不要！”尹纯白睁大一双乌黑分明的大眼睛，眼底深处除了那怨恨，还有几分恐惧。

南宫御沉沉凝视她，声音很冷：“纯白，不要惹我生气。”

尹纯白握紧手指，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她几乎是在瞪他，带着惧意的目光停在那张俊美的脸上，清澈的声音里有最细微的颤抖，还有怒意：“你只会说这句话威胁我，就算我惹你生气又怎么样呢，惩罚我吗？把我关起来，还是扔到恐怖的地方？那些手段，我在两年前就已经全部见识过了，或者，你又有什么新的惩罚的方式？”

南宫御眼神沉黯，他沉默半晌：“去换衣服吧。”

“……”尹纯白咬着嘴唇。

“我不想听见拒绝的答案，纯白，你该知道，我不想伤害你。”南宫御似乎想伸手碰碰她僵硬的面孔，可是最终却只是握住了自己的手指，“我是你的教练，我们需要一次正常的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