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纯白沉默了半晌，然后慢慢道：“跟你学的。”

她知道的，曾经与世锦赛失之交臂的南宫御，成为花样滑冰的教练，只是想要训练出一个完美的花样滑冰选手替他拿到冠军。那个人是她还是深蓝，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他选择她，大概只是因为她比深蓝温顺吧。

对南宫御而言，她只是傀儡娃娃。

“深蓝不能继续花样滑冰了，所以你就放弃了她。”尹纯白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紧紧握着，慢慢地说，“世锦赛快开始了，由你训练的选手只有我和深蓝，深蓝被你害死了，能够完成你梦想的人，现在只剩下我了。”

冷酷的南宫御，完美如天神的南宫御，唯一的弱点却是——世锦赛。

南宫御的神色阴骘，他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盯着尹纯白。大概，从来没有人对他如此不敬，说出这样的话。

“拿到世锦赛的冠军是深蓝的遗愿，我会努力地完成。”在他的凝视下，尹纯白的勇气渐渐消逝，但她还是努力不表露出自己的惧意，“但是请你给我时间，不要一直逼我，我……害怕花样滑冰，我需要时间调整到两年前的状态……”

南宫御冷冷地凝视她。

目光冷得可以将人冻结住。

“如你所愿。”他冷冷地扔下这几个字，起身离开，留给尹纯白一个冰冷倨傲的背影。

尹纯白僵着身体坐在椅子里，背后满是冷汗。

4

郊区的森林。

春日的阳光延伸着，透过茂密的树木，投下了细碎的光色。清澈温暖的阳光在树叶上闪烁着，泛起一圈圈浅浅的涟漪。

尹纯白缓慢地走在森林里。

离开法国餐厅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脚腕还在隐隐疼着，大概刚才练习的时候真的伤到了。按照她以前的经验，用热水敷一下，休息一晚就没问题。以前训练的时候经常受伤，所以她能精确判断出受伤的程度和严重性。

森林很安静。

尹纯白忽然停住脚步，转回身，声音如露珠般清凉，而又略微带着几分困惑：“你跟了我这么久，究竟想干吗？”

离尹纯白几步之远的地方，娇媚的少年冷着一张脸，沉默不语。浅薄的阳光流转在他的眉眼之间，肌肤柔嫩晶莹，美丽得有些不真实。亦男亦女，非男非女，他有着少年的秀丽，也有着少女特有的天真。

所以，尹纯白至今仍然无法分辨出他的性别。

尹纯白很困惑，花月从她离开餐厅后就一直跟在她身后。刚发现花月奇怪的举动，她有些害怕，可是他一路跟着，好像并不想伤害她。所以她才格外地困惑，妖的思维果然和人类不一样，就像家里的那只狐狸，古怪又神秘。

“你不是妖精吗，为什么会在餐厅打工？”尹纯白问出了另一个疑惑。

花月回了她一个更奇怪的眼神，就像在看着一个笨蛋，他说：“我为什么不能在餐厅打工？”花月的声音非常好听，很柔和很清澈。

尹纯白眨眨眼。对啊，妖精不能打工吗？可是，看见如此美丽的妖精打工，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啊。

“为什么跟踪我？”尹纯白再次问道，她眼睛一闪，脑袋里浮现起诡异的猜测，“难道你打不过凤宸，所以就想把我抓起来威胁凤宸？”

花月瞪住她，恼羞道：“谁会做这种事情！”

“好吧，那你跟踪我做什么？”尹纯白一脸无辜地问。

花月眉心一皱，漂亮的瞳眼闪过犹豫的神气，然后用一种奇怪的语气问：“你和殿下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和殿下住在一起？”

尹纯白的眼睛眨啊眨，一副无辜又困惑的模样：“真奇怪，你一边恭敬地称呼凤宸，一边又把凤宸当成敌人对待，你们……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