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有人在帮她，一个男人，我刚好看到他们开车逃跑，就开着路虎，跟上了他们。”

有一阵沉默，拉美勒心想：你个蠢货，感谢我吧。

“他们现在在哪儿呢？”

“那个家伙一定是个白痴，把自己弄到角落里了。他们正开向庞普洛纳海滩，你知道那条通往海滩的路吧，他们想要出来必须得经过我这儿。因为我看他们那辆破车怎么也开不出沙地的。”

“他们知道你在跟踪吗？”

“当然不知道，我把车灯都关了，他们肯定不知道我跟在后面。”

“那个男人要是把拉弥亚扔下车了怎么办？”

“噢，算了吧，你别胡扯了，他干吗要把拉弥亚扔下车？现在这个时候海滩那边就是一片荒地，他会强奸了拉弥亚，他一定会的。他只不过犯了个错误，不知道我跟在后面，仅此而已。五分钟后他就会返回来经过我现在的地方，然后我就逮住他。”

“你说你会逮住他，怎么逮住他？”

“就那样，我拿了你的霰弹枪。”

听筒那边米伦斯的声音有些撕裂，语调急促：“拉美勒你敢！如果拉弥亚在那辆车上受伤的话……”

“等一下，等一下，我好像看到他的车灯靠近了。是的，是的，是他的车灯。”拉美勒急急忙忙挂了电话，脸上现出奸邪的笑容。当然实际上没有什么车灯照过来，但他才不允许那个浑蛋米伦斯再来抢他的好事。这一次他要自己占了全部功劳。天还没亮，周围一所房子也没有，谁也看不到发生了什么，整个鬼地方就只有他一个人。

拉美勒从路虎里走出来，甩手关上车门。他在莫斯伯格枪里装了六筒子弹，藏到附近一棵树后。他离马路只有十码远，那个抢走拉弥亚的浑蛋从海滩上返回时一定会经过这里的，到时候那浑蛋就知道自己选错了路。拉美勒想着到时会突然从隐蔽处跑出去打爆那个人的车胎，然后看形势再定下一步动作。

拉美勒似乎已经闻到弹药横飞时的火药味，似乎已经感受到了火药的力量，这样他有了强大的力量抓获车上的两个人。妈的，要怎么折磨他们呢？好好折磨他们之后，他会昂首挺胸地押着囚犯返回葡萄庄园。

“伯爵夫人，我把您的女儿带回来了。不用感谢我，我只不过在完成自己的工作。”

拉美勒在幻想的世界里，时间过得飞快。 

22

摆脱了那个女孩儿，吉恩·皮卡多感觉解脱了一般。这整件事都令他很不舒服，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牵扯在内，像被恶魔诅咒了。把一个女人下了那么多的药，绑起来扔在一间密闭房子的桌子上，这完全不合情理，什么样的疯子会做出这么变态的事情？

吉恩暗暗下定决心，这一单之后一定金盆洗手。他的妻子和儿子都很安全，他的生意至少合法，可以见得人，即使生意不完全合法，至少也不用闯进别人家里绑架个大活人出来。

他已经上岁数了，不再适合做这种刺激的工作了，不再会特别冲动。在他所走过的人生道路中已经经历过足够多的事情了，而他不再想要更多的经历。他对得起良心了，本可以把那个女人撂下不管的，但他没有这么做。这么做即便不是什么英雄之举，但至少已经不算是个彻底的坏人了。

最开始他注意到那辆停在路边的路虎，之后又发现树后面有动静。因为终于摆脱了那个警察，吉恩的车已经开得有些疯狂了。

作为一名外国雇佣兵，吉恩·皮卡多在他成年的多半时间里都处在时刻高度警惕的状态，注意着是否有伏兵。他还没有从刚才的潜入中平复过来，对那个女人遭受的待遇仍感到愤怒不已，同时还唤起了他关于在勒圣特监狱里那个男孩儿的记忆。

但对于周围伏兵的动作他想都不用想便可以作出反应。

那个人举起霰弹枪时，吉恩突然向左扭转方向盘，向那个人冲了过去。

那个人惊恐地张大了嘴，一枪也没来得及打出去。

吉恩的车猛冲到那男人面前的一堆土上，撞到那男人的大腿。男人的脸和胸部撞倒在车前盖上，霰弹枪丢落到一旁。

吉恩向后倒了车，又向前轧过男人的身体。没有人在场，如果吉恩不主动报警，他也不必坐牢。

发动机开着，吉恩走出了车子，捡起那把莫斯伯格，看了一下枪有没有损坏，然后把它扔到车后座上。

之后，也没回头看一眼被他轧死的男人，吉恩就钻进了车里，开到路上，朝着拉玛度埃尔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