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气色不太好。”

“我很好。”但很明显，萨拉并不好。她脸色煞白，自从三周前，基尔最后一次和她见面后，又削瘦了许多。“感恩节那天，我们都很想你。”

“我出城了。临时有事。”

“那时吉米也在。你本来可以见一见他的未婚妻。”

“我说过了，我出城了。”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斯蒂文问。

基尔转过身，看着年轻的律师。“干你们这行的，怎么称呼刑事律师？”

斯蒂文气愤地盯着基尔。“我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刑事律师？”

“多余。”

斯蒂文摇了摇头。“好吧，我们先不谈这个，开始正事吧。我的客户基尔夫人，并没有接受我的建议，而是大方地接受你们提出的所有条件，当然有两条除外。她想留着那台钢琴，因为对它有感情了。另外，她也没有多少钱来供养吉米上学。”

基尔脸上的微笑霎时消失了。“吉米可以像我当年那样，自己想办法上学。而且，他为什么还要上大学？他不过就想画画而已。”

“基尔先生，我们双方都知道我的客户……”

“你的客户？你傻了吗？她是你姨妈。她的名字叫萨拉。”

萨拉充满歉意地看了看斯蒂文，又看着基尔。“吉姆，客气一点吧。”

基尔向后靠了靠，双手抱胸，又低头看了看手表。“好吧，我们赶快把会开完。”

斯蒂文继续说下去。“我曾经建议过我的……萨拉，要是拿不到吉姆上学的钱，就继续讨论分配财产的问题。”

基尔瞪着那个年轻人。林肯靠了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接受吧。”

实际上，基尔既不想要那台钢琴，也不在乎吉米的学费是多少。他是一个谈判高手。任何谈判的首要原则就是，在你不关切的事情上讨价还价，以免在货真价实的事务上唇枪舌战。

基尔大声地长吁一口气。“好吧。这是他的生活。我为什么要为他心烦，在乎他是否浪费金钱了呢？”

斯蒂文盯着萨拉，然后又转向林肯。“好，那就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了。我会把你们新的意见加进协议里，周一把文件给你们。”

基尔站了起来。“赶快把它了结吧。我想忘掉过去那段错误的时光。”

萨拉低下头，试图掩藏这句狠话带给她的伤害。基尔觉得自己有些犯傻，于是决定调节一下紧张气氛。“那么，斯蒂文，把一千名律师绑在海底，这该怎么讲？”

“好的开始，”斯蒂文简洁地说道，一边收好文件，放进公文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