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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德迈牯岭会晤(1)

庐山旧事 作者:马社香


1946年9月蒋介石下山后,内战就像一座装满火药的战车,从东北驰向华北、陕西、鲁北,紧紧拖住了蒋介石夫妇次年歇夏的步履。1947年直至7月24日,蒋介石夫妇才来到牯岭。蒋介石迫不及待地从会客厅走进阳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极目望去,层层叠叠的松绿厚薄纵横,好像一张巨大的国共交战军事图。

一年了,蒋介石去年9月21日下山。9月29日上午9点国民党军队向中共军队占领的张家口大举进攻,9月30日周恩来致蒋介石函,同时致马歇尔备忘录,要求国民党停止其军事行动,否则将认为政府业已公然宣告全面破裂,最后放弃政治解决的方针。10月2日,蒋介石致马歇尔的备忘录中对这次进攻只字不提,相反对中共提出新的要求。10月8日,马歇尔和司徒雷登发表联合声明,虽然迫使国民党停止进攻张家口(国民党称张桓)十天,但又袒护国民党提出的新的谈判条件。马歇尔主持的国共谈判一次次陷入死胡同。马歇尔不由地想起他的原部下,蒋介石“赶走”的抗战后期美军驻华参谋长史迪威。史迪威在得知他出使中国时,说过一句名言:“马歇尔不能在水上行走呀!”

10月11日,国民党军队占领张家口,自以为掐断了共军关内外的联系枢纽。同一天,南京国民政府宣布一个月后召开国民大会,中共拒绝参加,除非他们及其盟友能有足够的席位可以阻止通过他们不同意的议案。军事的对抗永远带着鲜明的政治目的。

1946年10月12日,史迪威将军在美国莱特曼陆军医院逝世。蒋介石不得不在南京私人宅邸举行了一个规模很小的基督教仪式,来悼念这位十分看不起他的美国将军。

1947年1月8日,马歇尔带着调停失败的惆怅离开中国。当然,马歇尔代表美国政府已从蒋介石那里获得了美国在中国的实际利益。1946年9月18日,蒋介石为换取美国八亿余万二战剩余物资,与美国签订三十年船坞秘密协定。即美舰三十年内可在中国沿海船坞中任意停泊修理。11月4日,国民政府与美国签订《中美友好通商航海条约》,共三十条,11月20日,国民政府与美国政府签订《中美空中运输协定》。中国的领海、领空和内地河流都向美国敞开了大门。蒋介石还再三恳请马歇尔留下来,将国民政府部队的指挥权全部交送给马歇尔,以获取美国的进一步支持,打赢这场战争。至于在这种“交换”中,国家利益和民族利益的损失,蒋介石已毫不顾忌。马歇尔出于种种考虑,予以回绝,1947年1月7日,回国担任了杜鲁门政府的国务卿。1月29日,美国政府宣布退出三人会议与军事调处执行部。

中国的内战越打越烈,共产党的队伍越打越厉害。1947年2月的莱芜战役,共军消灭蒋军七万六千余人,3月,胡宗南部虽占领延安,却是一座空城;5月的孟良崮战役,国民党号称“五大主力”之首的整编七十四师三万余人被歼。据共产党宣布的数字,至1947年夏天,已消灭国军有生力量一百多万……全国学生反饥饿反内战、反迫害游行,扩大到六十多个城市。这是继1946年12月24日,北平发生美军强奸北大女学生沈崇事件,引发全国学生抗议的继续。更可怕的是物价的暴涨。2月1日,国民政府法币币值惨跌,上海交易所挂牌,美金与法币的比值,从1946年8月的1:3350;上涨为1:7700,翻了一番。1947年2月11日起,国统区金价、物价暴涨,法币币值暴跌。上海物价指数达一万二千倍。蒋介石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向宋子文,谴责宋子文要对“金潮”负全部责任。3月1日,批准宋子文辞去行政院院长,蒋介石兼任。李宗仁、张治中多次公开说,总裁的兼职太多,不利于本党。蒋介石听不进去。3月19日,中央训练团将官班四百多名失业军官在中山陵哭陵,哭得社会慌慌,人心惶惶。夏季物价涨幅更是呈几何倍数。学生、市民都想“造反”。6月1日,国民党实行对学生大逮捕。各地有二千多名学生被抓。6月25日,国民政府最高法院发布“平字1906号训令”,通缉中共领袖毛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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