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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交部长的牯岭汇报(1)

庐山旧事 作者:马社香


10月28日,南京国民政府外交部长王世杰来到庐山河西路官邸,向蒋介石汇报了他的美国之行。王世杰这次参加联合国会议期间,1947年9月14日、10月9日10月14日与美国国务卿马歇尔多次密谈,拜访了杜鲁门总统,多次与美国远东司的会晤。王世杰兴奋地告诉蒋介石,美国对华政策,将改变“袖手旁观”。美国准备供应中国运输机、枪支弹药。并在做银行的说服工作,争取一亿三千万美元的抵押贷款。至于作战飞机,尚在考虑。美国现在正倾向于改变它的对华政策,军用物资的禁购禁运“禁令”也全面松动。大批经济援助即将到来。

王世杰的详细汇报中,披露了两个至今多被忽略的问题,一个是东北局势与当时中苏美关系的博弈,一个就是美国对国民党政府的援助和贷款,主要是以日本无主劫物中的中国份额为担保的。

王世杰1947年10月9日与马歇尔长谈是以东北局势步步深入的。他谈到了东北的严重局势,原因在于缺乏弹药。(所需弹药中国不能制造,在东北的中国军队以前是由美国训练和装备的,因此要靠美国补充所需的弹药)他回顾了在美国的建议下,中国和苏联曾于1945年签订条约,那个条约的唯一目的是收复东北。他说,中国东北的严重局势,必然是中美两国共同关心的问题。王世杰接着回顾了巴特沃思在他离南京来美国时,要求他带口信给马歇尔,大意是虽然有些中国领袖声称如果得不到美国的帮助,中国将自东北撤退,但巴特沃本人则决心认为美国不卷入中苏纠纷。

马歇尔说,他记得那个口信。

王世杰再次谈到了在东北作战的中国军队急需弹药,但他说,在(正式)提出要求之前,他首先愿意知道美国政府能否同意此种性质的要求,提供更多的弹药。

马歇尔说,他一直在有些惶惑地或者毋宁说是有些深入地考虑,在这方面帮助中国,会不会给中苏关系带来更多的麻烦,而不是对中国有所帮助。

王世杰说,他理解国务卿所思考的问题,正因为这样,所以目前中国没有请求美国增加在中国的军队或补充顾问团成员。但就东北的局势而言,比过去更糟了,而且中国政府决心尽一切力量扭转它。王世杰提出,迫切需要的是美国训练的各师的装备,,还有口径的子弹和其他炸弹。

马歇尔说,他记不得此事现在到底如何,但他将交给波伦,并请他向华盛顿国务院查明实际情况再答复王世杰。

此后不到一个星期,即10月14日晚上,在纽约皮埃尔饭店王世杰的房间里,王世杰再次和马歇尔会谈。此次马歇尔系由波伦陪同。

这次国务卿首先提出了以日本无主劫物中的中国份额为担保的贷款问题。他说,波伦一直在办,当天早上他收到有关此事的备忘录,但由于措辞费解,他已要求把它简化,以便他能看懂,然后他将送交王世杰带回中国。他已得知总额没有王世杰想的那么大。他听说有价值一亿三千万至一亿五千万美元的黄金原属日本。掠夺品总额则约为三千万至五千万美元。借款如何安排,还在商讨之中。

至于武器弹药问题,马歇尔说,他将先办一千万发口径子弹。他已从陆军部查明,可以向中国提供此数,条件是中国日后予以补还。他知道中国已向奥林公司订货;但保密是非常重要的。他要王世杰保证中国方面严守机密。他知道美国方面不是总能轻易做到保密的,尤其是在安排运输时不易保密。但可能在菲律宾有库存,可用来运往中国。那样办,可以很快运达中国,也容易保密。

过去总宣传美国是蒋介石的运输大队长,其实蒋介石是美国剩余军用物资“冤大头”购买商,这个购买不仅要附带中国多种主权条件,还要巨大的日本归还中国的战争份额作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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