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兔崽子,救你上来连声谢谢也不说,还把我的衣服给拐跑了。
我歇了好一会才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身上的衣服却都湿了。这时早就没有精神再去打猎。回到山坡上,脱下裤子搭在草上,我找了个干净的地方躺了下来。回头望了望,枪还被我扔在地上呢,而虎子这个家伙就一直坐在那里伸个大舌头。唉,真不知道它有什么用。我索性把头枕在胳膊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天已经黄昏,摸摸身边的裤子也早就干了。我刚站起身,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我身边的虎子也跟着站了起来。我们两个一个没上衣,一个瘸着腿,一看就是打了败仗。我本来想偷偷溜进马场,却不想老王叔早就等在门口。看到我离老远就开始叫我。我很有些不好意思,但老王叔却像往常一样一把就搂住了我的肩膀。他一句都没有问我打猎的事倒是先说:天凉了,以后出去可一定要记得穿外套呀。我没敢说上衣被兔崽子带跑了,只好点点头当是答应了。老王叔又说:是不是军装埋汰(脏)了还没有来得及洗呀,我在院子架子上看到了,刚才已经叫你大妈已经洗了,明天就能穿。以后衣服埋汰了就告诉你大妈,没事的。这下倒是让我有些吃惊,可是走进院子,我果然看见自己的上衣已经晾在了院子里。
吃过了饭老王叔和大妈在屋子里干活。我径直就来到了后院,干草堆那没有兔崽子,我也没敢去问老王叔有没有看到兔崽子。等到半夜,我还是没有放下心来,摸着黑又小心翼翼地来到后院,兔崽子还是没在。也许它今天就没有回过马场吧,可是如果不是兔崽子又是谁把我的衣服送回来的呢?我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可是想来想去都没什么结果。
第二天一早,我坐在炕上发呆。老王叔隔着窗户和我说话。
娃,要是累了今天就别去打猎啦。山上的栗子下来了。我让你大妈炒点栗子,你就在家里歇着吧。
明知道老王叔说这些是不想让我干出去白跑,可是自己心里偏偏又犯起了倔。我一把操起猎枪,趁老王叔不注意又偷偷溜上了山。这一次我连虎子都没有带,反正这半个多月我也把这片的山头都摸遍了,自己上山下山早就没有问题了。就在我刚爬过一个山头时,突然从对面不远的树林里冒出了一个家伙把我吓了一跳,弄得我猛地举起手里的枪,结果是兔崽子。它看见我站在对面便停下来站在那里望着我,而我也没有好气地望着它。过了一会也不见兔崽子离开。我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块冲它打过去,不过没有用力,石头在离它很远时就落地了。兔崽子还是没有动,反而歪着头看着我,我不愿再和它大眼瞪小眼,想转身离开。可是我一转身,兔崽子就开始又摇头又跺脚,弄得身边的草哗哗地响。我回过头看见兔崽子转身往树林深处走去,只是走了几步又站住了,继续回头看着我。难道它要我跟着它走吗?
我把手里的枪背在肩上,往兔崽子那边山头走去。果然兔崽子见我冲它走来,又转身开始走了。这一次的路是我从来没有走过的,老王叔对我说的鬼打墙的事情我也早就忘了,我只是跟着兔崽子一路走下去。
这边的山林已经不再像山脚下那样稀稀疏疏,周围满是几人多高的松柏,地上的草又深又密,我几乎走几步就一踉跄。兔崽子在我前面也是走走停停,和我相距总是只有几十米。身边的松柏越来越高,都遮住了天空,遮住了阳光。就这样我跟着兔崽子一口气不知道走了有多久,走到后来我一边走一边喘气,手扶着身边的树枝我冲着兔崽子喊:喂,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呀?你不是想骗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吧,我可不怕你报复。兔崽子突然不再理我,它径直往草丛深处冲了进去,一下子便没有了踪迹。我只好扶着树枝等自己的气顺了才慢慢拨开草丛走了进去。
就在我拨开面前的最后一簌草的那一瞬间,一阵强烈的光刺在我的脸上。我感觉一阵眩晕,耳边突然什么声响也听不到了。我看见面前出现一个巨大的湖泊,它被群峰围绕,群松与岳桦环抱;蓝色的湖水平静如同被冻结了一般,远处与天空已经溶在了一起。从湖面上慢慢升腾起的,不知道是浓浓的雾气,还是一块块白云。而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色,不禁呆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