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几个时辰我慢慢从那个老三的嘴里知道了他们的老大叫蒋力,老二叫王征,他叫李小山,而最小的老四叫韩雷。李小山一路上嘻嘻哈哈,我怕我们跟不上蒋力他们每隔几分钟就问一次,最后把李小山问烦了,他用手指一指前面的松树说:看到没?这是老大留下的记号,我们哥四个从小就在一起,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二十年了打过的狼崽子比你开过的枪都多,怕什么。说完李小山放下背上的包解开棉手套,把满是汗的双手往棉袄上蹭了蹭,走到一棵歪脖松树旁边然后轻轻一跳就抓住了一根树干,腰往上一挺两腿就盘到了松树上嗖嗖几下竟然窜到了树尖,不出一会就又从树上跳了下来。这个李小山个子不高身上穿着厚厚的羊皮袄,只戴出尖尖的脑袋也不戴帽子,鼻子和耳朵冻得通红,现在看来活像一只大猴子。他回到我身边说:小杜兄弟,你们马场应该在我们的东南方吧。从那冒出来的烟看我们再有一个多时辰也就差不多到了。李小山说完又蹲下来拍了拍我的腿说:小杜兄弟,你要做好准备。再走可能就会遇到狼群了,你这脚能走走吗?我小心地抬了抬脚说:还行,就是有点痛不过可以拖着走。李小山一指地面说:从这里开始就能看到浮雪下面马蹄迹了,说不定狼群不久前则在这追过马。现在是狼群在暗我们在明,咱们一定要小心。这时韩雷不声不响地递给我一只木棍,树干上的枝杈都被削掉,木棍的一头被他用刀削得尖尖的,拿着十分顺手。拿着!说完韩雷便不再理我,他的的话很少但我能感觉到他总是偷偷瞧我。他的脸上虽然也是脏脏的看不出颜色,但下巴上没有一点胡须,闭着嘴的时脸上的线条也像是被刀削过一样,一点不像山里人的模样。他是四个人里年纪最小的一个,应该和我差不多大,但看得出来李小山很看重这个老四。虽然和我嘻嘻哈哈但总不时地和韩雷说一句话,韩雷很少应声只是简单的点头,那种默契就像是部队里出来的人一样。
我拿着韩雷递给我的棍子试着快走了两步,地上的积雪很厚走在上面左腿并没有感觉很痛。李小山拍了拍我的肩,小兄弟,如果不是你在这林子里遇到我们哥四个,你一准去见阎王了。你的腿用了我的独门药不出两个月就能长得比受伤前还硬实。我冲他笑了笑,这时韩雷喊我们过去。我们走过去发现在雪地上躺着一匹马,它的肠子全落在地上早就僵硬了。韩雷用脚踢了踢马的尸体说,这马是受伤以后跑到这里才死掉的,狼群没有跟过来。老大他们也是从这边走的,我们也取点马肉走吧,听了韩雷的话我才注意到马的左腿已经被割掉了好一大块肉,突然觉得这马也是因为我死的我心里说不出的痛。韩雷从绑腿里抽出一把半尺来长的尖刀,插入马腿的关节处只是随便一划然后转了一转另一只手用力一扯整个马腿就被扯了下来。而李小山也同时扫出一块雪地,找了几只树枝堆在地上,拿出火镰、油纸开始点火。两个人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马肉放在火上烤了起来。李小山看着我愣在那里就对我说:别着急,老大留了信号,打狼不是那么简单的,我们得准备好足够的粮食。我问他怎么知道的,李小山说:你听到现在还没有枪声,就说明老大他们还没有找到头狼。打狼打头,如果打不中头狼,那狼群根本退不了。你也说了狼群围了你们马场几天,就说明它们不只是简单的饿狼想找食物,这样的狼群不好击败,我们只有看看能不能先打倒头狼,那样狼群说不定就会散了。现在不是打狼的季节,我们也得谨慎一些。说话间马肉已经烤得开始流油,滋滋做响。韩雷还是不声不响地割下表面的熟肉,递给李小山,然后把火弄灭把马肉盖在碳灰中。李小山从腰里的包里拿出许多小包,把里面的各式粉粒都倒在马肉上,然后递给我。马肉咬在嘴里还渗着血丝,而且马肉很糙,吃起来还是很费事的,不过不知道李小山加在马肉上面的是什么东西,味道很冲却很好吃。
我一边吃着肉一边问李小山:三哥,你们这大雪天是怎么走到这来的?李小山咬了一马肉嚼了嚼说:我们?我们可是吃了大苦头。我们为了追匹马足足跑了几百里路,结果刚跑到这山头那马就消失不见了,倒是遇到了你。听李小山提到了马,我的心还是想到了什么,便继续问:三哥,是什么马这么厉害。李小山听我问起,脸上不禁露出兴奋说:那马可神了,你知不知道这长白山上的传说……刚说到这韩雷突然打断了李小山的话:三哥,该上路了。李小山挠了挠脑袋笑着说:不说了,不说了,我就是见小杜兄弟爱听故事就多讲了几句。哎,老四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应该听二奶奶的话,开春雪化才出山。追那马没追到又遇到狼群,是不是很邪门。韩雷不再理他,李小山讨个没趣,冲着我吐了吐舌头然后凑近我说:小杜兄弟别在意,只是你不是山里人,这事不应该知道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