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还没响起来，就有学生扯着嗓子惊呼：“看啦，你们看啦，郑胜在墙上呢！”

他是通过那架楼梯爬上去的。墙的顶端有十厘米左右的宽度，郑胜竟然两腿并拢地站着。站在校园里望那堵墙，虽然有将近五米高，看上去让人头晕，但还不至于把人吓死，要是到墙的那一面去——那一面是是羊子河，羊子河虽然窄，却格外深，郑胜如果摔下羊子河，就只能喂鱼吃了。

费远钟朝墙上喊话：“郑胜，你快下来！”冉校长把费远钟拦开，仰着头，恳切地说：“郑胜同学，你下来吧，你下来什么都好说，什么都好商量。”郑胜把头昂了一下：“没什么好商量的，我就喜欢待在上面，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们无关。”校长沉痛地说：“老师罚你的站，他们做得很不对头！我是刚听说郑胜同学，现在，我首先作自我批评，同时我也批评你的班主任费远钟老师。你下来吧，我可以保证，那种事今后绝对不可能再发生。”

墙上传来古怪的声音，闷闷的，不像是从高处，而像是从地底下发出来。那是郑胜在抽泣。

郑胜抽泣了一会儿，终于哭出声，对着下面喊：“费老师……”

费远钟心里厉害地一酸。在最孤独无助的时候，郑胜没喊别人，而是喊“费老师”。

他望着墙顶，声音有些哽咽：“郑胜，你快下来，小心些。不要怕，费老师保护你。”

当郑胜的一只脚踩上了楼梯，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郑胜的爸爸郑高很快被找来了，张成林走到郑高身前去，说：“经过领导研究决定，你今天就把郑胜领回家去。”张成林又悄声说：“从各方面情况看，你儿子精神上出了毛病，不是一般的毛病，是大毛病！我们的意见是，你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花他个一年半载，甚至三年五载，好好治治。”

郑高听懂了这话。他的脸色慢慢变白，整个身体都松软下来，像流汁一样摊开去。

他走到儿子跟前，抓住他的手，把儿子拉走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完全超出锦华中学的所有领导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