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裤子和高晋连忙朝夏红跑来，卓越已经拐出了急诊室过道，脱离了百姗的视线，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去，冯裤子和夏红帮忙将他塞进车里。吉普车出医院后沿着人烟稀少的街道驶去。卓越斜靠在后座上，夏红坐在他旁边。

卓　越　以后孙子再跟你们集体行动。

冯裤子　卓越，我发现你够卑鄙的，你是不是曾经冒充文艺兵嗅人家来着？

卓　越　你以后少理我，明天赶紧滚回老家去。

高　晋　哎，我向毛主席保证，我们刚才真没跟她揭你老底儿。

卓　越　谁信呀。

夏　红　哎呀，你们就别再说了。赶紧想办法找医院看卓越的腿去呀。

卓　越　我不去，你们要是不跟我说实话我就不去了。

高　晋　你说你为了一女的不要腿了，值得吗？

卓　越　少废话，谁为了一女的啦？

冯裤子　（深深叹口气）哎，看来卓别林同志真是恋爱了。

卓　越　冯裤子，以后你要是再敢提这事儿，别怪我翻脸啊！

冯裤子　哎，这事你还得感谢哥们儿呢。要不是陪我去买电子表，你哪来的这艳遇呀？

高　晋　还真是的。

卓　越　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东西，哥们儿这腿算是白牺牲了。（看了眼窗外）你这是朝哪儿开呢？

夏红一直含情脉脉地看着卓越。

高　晋　先到我们后勤医院去。

卓　越　我坚决不去，回宾馆。

冯裤子　卓别林同志，请你不要因为个人问题受了点挫折就因此自暴自弃。现在刚刚改革开放，还有大量的革命工作等着你这样的新长征突击手去做呢。你的腿不要了是小事，可是要是耽误了幸福生活……

夏　红　（打断他）别臭贫了，快把他先送医院去吧。

高　晋　就是。卓越，你要是不去，我们就给你拉回刚才那儿去了啊？

卓　越　那你们得答应我，以后不许再去那个医院找百姗去。

冯裤子　我反正没问题，明天就回北京了。高晋可就难说了。

高　晋　（坏笑）冯裤子，我是那人吗？

冯裤子　就你……你要不是那人，那这个世界可就太平多了。你说是不是夏红？

冯裤子说完看着夏红……

夏　红　（心不在焉地）别问我，我不知道。（夏红看着卓越）

卓越心事重重地看着窗外，眼前浮现出三年前他和百姗在北京相遇时的那段情景……

方　言　（旁白）其实自从卓越在北京和百姗初次相遇的那天起，他就像丢了魂儿似的对百姗始终念念不忘。在他选择来广州当兵的那天，他就从没有停止过期盼着能和百姗意外重逢，这一天果然如他所愿地来了，而且来得是那么出人意料的合情合理，简直就像是一次蓄谋已久的情感阴谋。从那之后，冯裤子不停地来往穿梭于北京和广州之间，大张旗鼓地从事着倒买倒卖的贩子生涯，他的队伍也在雨后春笋般地发展壮大着。夏红所在的宾馆，自然就成了这帮人的广州办事处。一个阳光明媚上午，在劳改农场煎熬了三年多的许逊，彻底获得了自由。

3

郊区公路，许逊背着吉他、骑车带着乔乔，两个人的脸上透着少有的轻松和惬意。

许　逊　乔乔，谢谢你这些年的等待。

乔　乔　你什么时候学会客气了？

许　逊　真的，我是发自内心的。哎，北京现在怎么样了？变化特大吧？

乔　乔　我没觉得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许　逊　汪若海他们也不知道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