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一点头:“就是说,到那时暴雨就要到来,银山湖水位将会升到汛限水位以上,而整个市政府将措手不及,束手无策。剑桥哥,这一切是你策划的?”
“不是我,是有人,我正在查这个人!”
“剑桥哥,你想过没有,如果到时决堤,就是银山三十万人的生命财产啊!如果决定开闸,下游和全国的水域怎么办?”
“你别问我,问曹锦州,问他怎么办?”
王若一沉默了,贾思谋看了他一眼,站起来:“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王若一坐着未动。贾思谋看着他,摇摇头:“就算你想抓到鱼,现在船上诱饵用光了,连渔网都掉水里了,钓鱼竿也断线了,你拿什么去抓?就算我不搅你们,你也没办法了。”
王若一看了看船上,一脸无奈,只好站了起来。
汽车很快开到了落凤坡山地上。这里,一处墓碑上刻画着四个烈士的肖像,他们慈祥的笑容仿佛在祝福着这个山雨欲来的小城。墓碑旁边刻着一行字:徐忠敏王国刚沈炎葛铃,1934年6月10日,英魂不死,浩气长存墓碑前,贾思谋神情肃穆,为墓碑拂去尘土,放上一束鲜花,站在墓前垂首默哀。
王若一站在他身后,难以置信地看着墓碑。贾思谋回过头来,朝他看了一眼。“落凤坡当年是刑场,是他们牺牲的地方。他们牺牲后,监狱的典狱长想办法火化了他们的遗体,但他太匆忙了,竟然把他们的骨灰混在了一起,后来先安葬在了垭口,两年前我回银山,把他们移到了这里!”
王若一抬起头来:“谢谢你剑桥哥,你让我心里压了多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我带你到这儿来,不是单单为了看这块墓地。你知道我为什么回银山吗?”
“不知道!”
“当年五个核心组成的地下党市委,被敌人一网打尽,我父亲直到牺牲都没有想通,究竟是谁出卖了他们,其实我们后来人看得很清楚,五个人中四个死了,却有一人居然没事放出来了,就是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是说曹叔叔?不,我不同意,你这是在污蔑他!”
“有一份他签了字的庭审记录,我给沈鸥看过!”
“难怪沈鸥对曹叔叔的态度有一百八十度改变,原来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就在等今天这场暴雨洪水!”
王若一点头:“我一直在怀疑食人鱼是个阴谋,果然是一个阴谋!”
“不错,就是一个阴谋,有人要利用我,他布了个局,他想让我做他的马前卒,我一直在查此人是谁!”
王若一沉默不语了,贾思谋瞧了他一眼:“凭什么我们的父辈躺在这冰冷的墓地里,而他却飞黄腾达,我最恨的就是那些吃着人血馒头爬上去的人!用我们三家人的悲剧,演出他一个人的喜剧,凭什么?”
此刻,曹锦州坐在办公桌前,正在听马良汇报工作。
沈鸥敲门进来,她想退出去,曹锦州向她招招手:“来,小鸥,别走!——这样吧,小马,你把这些汇报提纲打印出来,发给各单位认真学习,要向广大群众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和毛泽东思想,明白吗?”
待马良出去了,曹锦州站了起来,沈鸥走过来,向他敬了个礼:“曹书记!”
曹锦州决定和她谈谈:“小鸥,你这两天是怎么回事?见到我就躲,叔叔也不叫了,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生分见外了?你孟姨也奇怪,你究竟是怎么了?”
沈鸥避开话锋:“哦,没什么,我是来向您汇报一件事的!还是食人鱼的事,我犹豫了很久,觉得这件事事关重大,所以找您!”
她避开曹锦州关切的眼神,继续说:“王若一是苏联留学回来的专家,方妮是从美国回来的专家,当他们如此看重这件事的时候,这件事就绝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湖里真有食人鱼,这一开闸,就会铸成大错,就再也挽不回来了。”
“敌人如果搞破坏,他至于绕那么大一个弯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