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望着我,清澈的目光渐渐蒙上了一层似有若无的薄纱。
她不回答,只是笑了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接着,又唱起一首童谣来:
“风儿吹呀吹,云儿飞呀飞,知了爬上了窗门外,小小黄鹂儿多可爱,踏着风儿走过来,踩着云儿走过来,敲敲门儿问一问,我的朋友在不在,春天的脚步姗姗来,快来踢踏踩,年轻的朋友踢踏踩呀世界也充满爱……”
“不错不错,这歌好听,有点意思。”
沧吾乐呵呵地嚷嚷,放下手里的鸡蛋,劈里啪啦鼓起掌来。
我顿时火冒三丈,再也无法忍受他们那种小儿科的古怪行为。
一把夺过洛善怀里的锅子,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鸡蛋立刻象受了惊的老鼠似地四处逃散。
突然间,我一发不可收拾地号啕大哭起来。
洛善和沧吾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束手无措的惊窘让我感到更加绝望。
“蓝荻,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沧吾弯下腰,想要把我从地上扶起来。
“滚!”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独自一人冲下楼去。
沧吾从来没有像当时那样让我感到那么讨厌。
眼前这个无聊的臭小子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可以掏心掏肺的许沧吾。
他根本就是个白痴是个笨蛋!
他听不懂我说的话!让我难受得想要死掉!
回到家,我把房门反锁,郁闷地从架子上扯下毛巾,准备把脸洗干净,就当我拿出脸盆往里面倒水的时候,洛善的歌声又从楼顶上飘下来了。
我忽然感到头顶中央触电似的一阵酸疼,忍不住放下热水瓶。
洛善的歌以及她的嗓音,明显地和刚才不一样了,她唱道:
“我来自大海,看过日出,看过晚云,它比不过你的纯、你的美。
我来自大海,遇过浓雾,遇过风暴,却掩不过你的哀,你的愁。
当我为你叹息的时候,前方的灯塔好象对我说,已近了,已近了,我忙着收拾起思绪,好把那海上的故事说给你听。”
难以舒缓的抽泣,渐渐地,在她的歌声中停止了,
那声音过滤了堵在我胸口的郁闷,
只剩下一些平静、安详和温柔,
紧紧地,紧紧地,把我拥入怀中。
少顷,歌声飘逝了。
与此同时,一种深不见底的厌倦阴沉地从我的心海里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