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忧郁的人酒醒了,有人给他洗了头。他满胡渣的水珠甩不干净,扭到兰夏旁边来。
“远道而来的小姐,”
“您好。”
“您长得真美。”
“谢谢。”
“你肯定听过很多人说过同样的话。但我说的是真的,我就是这么想的。您应该跟Noel结婚。我甚至觉得他配不上你。”
“我只是他的秘书。”
醉酒的人只在乎自己说,不在乎别人怎么听,自顾自念叨道,“可惜Noel订婚了。你们真是天生一对啊。”
“订婚?”
“对啊。跟法蒂玛啊。”
“哪有兄妹订婚的,您喝醉了吧。”
“谁说他们是兄妹,谁告诉你的?法蒂玛是我叔叔的女儿。她上个月还睡在我家阁楼上。他们很小就订婚了。看,比那个孩子还小的时候。”忧郁的人指人群中的一个孩子做比喻。
兰夏循望人群,想寻找Noel或者法蒂玛的影子。法蒂玛已经不在跳舞的人群之中,她离席了。扫眼过去,看到她正退入黑暗马厩,可能被指配干活去了。
有些人是骑马离去的,有些人坐汽车。还有一些人留宿在这里,余烟袅袅。
兰夏刺伤一只指头,仿佛做了些保护措施,好使滞留大厅睡着的人不致感冒。近年的新长进。
厨房里,农夫还在清理食物残渣。兰夏穿过他们。她要去洗掉手指上的血迹。
在猪骨剩饭之中,她看到熟悉的灰羊毛色,麻黄的枯尖被飞倒下来的鸡骨撞折了腰。
走过去,揪出来,是她织给Noel的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