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邸阁之后,韦茨一个人钻进自己房间,从行李箱中摸出一只七孔短笛,稍微试了试音,便呜呜地吹奏了起来。他吹的音符不成曲调,可谓难听之极,不过仔细品味却又有一种怪异的味道。吹了一阵之后,他便停下来,把笛子放在桌上,又拿出一套纸笔,静静等待。
不一会儿,笛子突然自己响了起来,同样是不成曲调的音符,却与他刚才吹奏的不尽相同。他飞速地在纸上记录着笛声的音符。不过这段音符比他刚才吹奏的短暂得多,记了不到两行就结束了。他盯着那两行字看了一阵,拧着眉头思索了一阵,在底下拼出了几个通用语的字符:收到。立即执行。明日此时再次通联。
秋叶城外,马云已经收起笛子,把写满音符和字符的纸片撕了几道,揉进嘴里用力地嚼着。他已经接到命令,务必在明天中午之前联系上城外的情报转运站,尽量查清情报通路中断的原因,并及时汇报。
城外的临时宾客安置区也受到了青羽的严格监视,作为同行,马云轻易认出了那些衣着普通、可以保持低调的青羽内卫部门成员。不过他的优势在于他是编外人员,安置区登记簿上只有白鸟团副团长和他麾下二百七十名骑兵的记录,他这个人的痕迹被刻意地忽略了。而且他有在秋叶生活的经历,很容易就蒙混过那些效率低下的内卫,溜到大路上来。最近的情报转运站就在十五里之外,一个半对时应该可以赶到。他先混在一些从秋叶城里出来的村民当中,跟那些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躲避青羽内卫部的耳目。
这些村民来自秋叶附近的村庄,都是上午给城里送瓜果蔬菜回来的。这些心思单纯的村民也没有怀疑他的来历,只以为他也是某个村子的小伙子。赶路的时候,他无意间听到有人谈到军队的事,不自觉地支棱起耳朵。
那是个上了年纪的果农,他儿子就在军队里服役。老爷子一个劲地骂儿子混蛋,说儿子许诺这个月休假回来成亲,结果现在又推说什么全团战备,不能回来。日子都定好了,老徐家的姑娘还在苦苦地等着他,真个不是东西。旁边有人一边鞭打着牛背,一边丧气地说:“申老头你还抱怨什么,我家儿子没当兵,这几个月不知是怎么了,也总被抽去操练。我还安慰他,去了军队总能学点东西回来。可他却总抱怨,说每次去只是站队,穿了衣甲在太阳底下站队,一站就是一天,你说冤枉不冤枉--不过我看他的背,这几个月倒是比以前直了。”
马云跟着这些农民走了许久,把这些话都暗暗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