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点个头,她不是那种怕难为情而不敢和男人四目相对的老实女人,但此刻还是很不舒服,感觉和柿崎在床上的种种事情掠过脑际,溶化成脑浆的一部分。
“这样摆才好看!”
琉璃子把盘子放在柿崎面前,双肘撑在桌上,双掌托着下巴,茫然地看着他们两人。
“我看过一部法国爱情片,剧情松散无趣,只记得里面有一幕,三角关系的男女主角在小餐馆吃饭,均分同一个盘子的菜。两男一女,我印象好深刻。我们三个要是能像他们那样就好了。对了,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萌知道她这么说时一定会迸出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严阵以待。
“什么事?”
“你们两个开始了吧?”
萌在桌下轻踹琉璃子一脚。琉璃子小声“哎哟”,嘟着嘴向萌抗议。
“干吗!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吗?”
“你为什么老不明白,要问这种根本无法回答的问题?”
“就是不知道才问啊。为什么不能回答?你们已经做了吧!只是一夜情呢,还是要细水长流呢?我问这个又怎样?因为你们是在我的婚礼后好的,我有权利知道。”
“没有。”
萌断然回答。
琉璃子叹气。
“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萌,说话别那么直截了当,不可爱啊!”
琉璃子这样说她,实在没有道理,萌沉着脸正要反唇相讥时,柿崎赶忙插嘴打圆场。
“这个海鲜色拉很好吃。”
琉璃子瞬间换个表情,露出得意的笑。
“是啊,是这家店的招牌菜,还有哪家餐厅的色拉会放这么多海胆和海蜇皮,通常都是用廉价的墨鱼、花枝打混。来这家店千万别错过这个色拉。不过,今天特别剔除虾子的。”
琉璃子已经忘记和萌的口角,述说色拉的内容。
琉璃子那吹整漂亮的头发下,有点像峭壁的头盖骨下的脑浆,一定和鸡的脑浆差不多。
萌把酒杯端到嘴边。
她知道,还是琉璃子这样的女人过得快乐。
这种女人不会持续抱持“我是什么”的疑问。
因为疑问像莫比乌斯之环,把它丢向自己,它会绕过内脏,经由理性、欲望、常识、自尊、心、子宫等麻烦的东西又回到脑中。这时,疑问更加膨胀。不论怎么绕就是找不到一丝解决疑问的线索。
琉璃子把柿崎找来的目的何在?只是为了好玩吗?还是,她的心仍留在柿崎身上?
“萌,要是你会怎样?”
茫然沉思时话题突然转到她身上,萌回过神来。
“啊?”
“哎呀,你没听啊!”
“什么事?”
“像是爱情测验的东西。”
琉璃子最喜欢这类话题。她最爱自己,热衷恋爱心理分析和八字合不合等问题。真的会翻开女性杂志拿着笔做自我分析测验。
“有一对情侣,约会时受到暴徒攻击,暴徒当着男生的面强暴了他的女友。男生被绳索紧绑,没有办法救女友。那时,他们彼此希望什么?”
“为什么要希望?”
“例如女友绝对不想让男友看到这一幕,希望他一直闭上眼睛。”
“哼!”
这当做吃饭时的话题实在不太有趣,但也不无趣味。
“你呢?你希望怎样?”
“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