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迪克·福尔德已经伴随公司走过了漫长的道路。他现在不仅能把英语说得很流利,还能有效地经营华尔街上最大的公司之一。在1993年春,他被美国运通公司任命为雷曼兄弟唯一的总裁(当时希尔已经辞去了联席总裁的职位),这一任命为雷曼的重生并逐渐成为独立公司做好了铺垫。
福尔德非常高兴,因为他那个经营雷曼的愿望已经差不多成为现实了。而且现在公司已经跻身于华尔街上最好的交易和债务承销公司。在脱离了母公司美国运通以后,华尔街的其他公司不给雷曼丝毫存活的机会。毕竟,华尔街在不断变化着,而且这种变化速度是飞快的。市场大规模的民主化及债券交易部门利率的降低使华尔街逐渐复苏,现在华尔街已经差不多从1987年的那场大危机中恢复过来了。在一些年代较久远的企业中一贯实行的养老金计划已被废除,雇员们现在通过401(k)计划和经纪账户来筹备退休以后的养老金。
这立即给那些拥有足够大的经纪渠道、有能力满足这一要求的大公司(如美林)带来了福音。到20世纪90年代早期,华尔街上除高盛和拉扎德兄弟公司(Larzard Freres & Co.)以外的主要的经纪公司已经转型成为上市公司。这意味着这些公司在进行冒险投资时,不用再拿自己和合作伙伴的资金进行冒险,而可以用股票持有者的钱进行风险投资。就像旅行者集团(Travelers Group)和美邦经纪公司,一些大型公司,例如所罗门兄弟(他们的资本来自于沃伦·巴菲特的伯克希尔哈撒韦Berkshire Hathaway,伯克希尔哈撒韦是财富500强公司之一,总部所在地美国,主要经营保险)、摩根士丹利和基德尔皮博迪(该公司的母公司是通用电气公司General Electric,以下简称“GE”,财富500强公司之一,总部所在地美国,主要经营电子电气)都有能力在债券市场上下大赌注。多亏了格林伯格的果断领导,规模较小的贝尔斯登也在这个要求公司规模和精明策略的市场上玩得得心应手。
相比之下,雷曼就像是一位已经出局的怪人,特别是在他失去了9000位经纪人之后更是如此。这9000位经纪人的流失要归因于雷曼与美国运通公司的协议安排。美国运通公司在1991年时把雷曼的经纪业务卖给了旅行者集团。
雷曼的糟糕境况没能影响福尔德,他早已在脑中给公司绘制了一个清晰的前景。他将按照格鲁克斯曼把公司转交给他时公司的形象来继续塑造这个公司。他对竞争,特别是异常激烈的竞争所采取的态度几乎是偏执而又偏狭的。雷曼将成为华尔街上的精英,而更重要的是,该公司将把冒险这一因素加入到日益复杂的债券市场当中,福尔德认为这是公司能够独立生存的关键。
福尔德的弱势在于冒险,更确切地说,是风险管理的能力。而冒险已经开始成为雷曼的一个特点,公司开始发行各式各样的新式债券,这些债券渐渐主导了公司的业务,其中包括20世纪90年代早期刚风行起来MBS的衍生物。对这些债券,福尔德并不在行。而福尔德所策划发行的商标交易商业票据则是公司所发行的所有债务中最安全的一种。
福尔德心里很清楚,在这些新式的债券中有着大把的钱可以赚,而借债经营是成败的关键。雷曼兄弟的杠杆率在华尔街中是规模最大的,在1992年和1993年间其数额徘徊在35比1到38比1之间。福尔德所使用的举债经营的方式使公司赚了大钱--雷曼在1992年赚了足足二亿五百万美元,在1993年时也赚了差不多同样巨额的钱。现在福尔德的资产已逾千万,这意味着他是华尔街上为数不多的几位收入超过8位数的高管之一。
1994年,美国运通公司同意采取对雷曼进行首次公开上市(Initial Public Offering ,以下简称“IPO”),把雷曼分拆出去,这将使雷曼成为一家上市公司。福尔德对此兴奋不已,十年浴血奋战,雷曼兄弟赢得独立,并保持了其公司文化的完整性。
随着IPO的日子渐渐临近,福尔德不断地提醒他的团队,他们的最终目标是什么--成为华尔街上最棒的公司。对于一个刚刚进入华尔街上层的公司来说,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但是深入了解福尔德的人说,他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是会真正实现诺言的。当美国运通公司刚刚收购雷曼时,福尔德就把所有的高层召集起来,从桌上拿起一支铅笔,说道:“如果我们不团结,这就是我们的下场。”说着,他把手中的铅笔折成了两段。
随后他抓起了一把铅笔,使劲去折,却没能折断。他说:“如果我们能团结起来,别人就不能把我们打败。”
在场的每一个人随后都收到了来自福尔德的一个包裹--一支没有被折断的铅笔,上面分别刻着他们的名字。在以后的十年里,这些高官们跟着福尔德,把雷曼建成了一个充满生机、动力十足的公司。
为了把雷曼旗下的人团结起来,激发他们的进取心,福尔德讲了一个他早年时的故事。那时,他还是一个商业票据交易商。有一次,他在市场上发现了一个他认为很有利用价值的商机,他就去找了公司一位负责贷款的人,想借一笔钱来进行交易。福尔德初入职坛时,很多人就认为他是公司里最有闯劲的交易商。福尔德就是靠着这份不断积累起来的闯劲,闯入了公司管理层的队伍当中。当公司那位负责贷款的人说福尔德需要“先帮他清理桌子”,才答应批这笔贷款时,福尔德同意了。他将那桌上所有的文件纸张统统捋到地上,就这样帮他“清理”了桌面。
那位负责人呆在了那里,最终他还是批准了那笔交易。后来证明,雷曼在那笔交易上赚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