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旅长气愤地骂道:“妈的,这仗没有这么打的!我们从上海70多个师的大兵团撤退,既不组织逐次抵抗以迟滞敌军的行动,又无具体的撤退和驻守目标,统帅部与各部队失去联系和控制,造成各部队各自为政,而且各建制的部队乱成一团,使日军尾追而来如入无人之境,造成了在战史上罕见的令人羞愧的大溃退。看看现在!上海沦陷不到1个月,我们泱泱大汉民国的首都南京就陷入了防守的被动中。如果我能活着打完这场仗,我一定向军委会上告,是指挥不力造成的失利!是战略不明造成的失误!是统帅无方造成的失控!”
楚绍南观察着战场又换起另外两挺机枪的枪管,接过话茬儿:“朱旅长,您说得没错。我也一直在奇怪,为什么不发挥南京外围‘吴福线’和‘锡澄线’两条国防工事的防御作用?那可是费尽4个师和几百万银元修了两年的“中国马其诺防线”啊!结果撤下来的部队连工事钥匙都找不到形同虚设了。还有,为什么主动放弃了无锡和苏州一线的防守?为什么不设法阻击日军的进攻速度给南京军民留点时间?为什么不令撤到安徽、河南、浙南、福建的国军部队杀个回马枪切断深入中国腹地日军的退路来个包抄呢?”
朱旅长遥望着身后不远的中华门和依稀可见的紫金山,惋惜地说:“而且这南京处在长江的弯曲部,西、北两面背水,正是兵家所忌的‘背水一战’的‘绝地’。在古代,高山大江城墙可以用做易守难攻的天然屏障,但现在的飞机大炮时代恰恰使这些古代优势成了守军的死地。我们的士兵又都是从上海一路溃退下来,兵员、士气和弹药都大打折扣。面对有着飞机、大炮和战舰掩护的两倍于我的20多万日军,仓促布阵,缺乏组织,战败是预料之中的,现在只是能坚守多长时间的问题。可惜呀可惜,看现在这兵临城下、三面被围的局势,这六朝古都气数恐怕已尽,苍天啊,保佑保佑我们中华民族吧。”
一直举着望远镜观察山南战场的刘参谋哑着嗓子汇报:“旅座,看,鬼子又上来了增援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