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颤抖的手推开了那扇门。
房间里很暗,纵使在这白天里,我也不能看清房间里的东西。我的确不知道房灯的开关在哪里,我甚至怀疑这房间里没有灯。我闻到了浓郁的灰尘的味道,浓郁的灰尘的味道中飘浮着死亡的气息。我找来了一把手电,借着手电的亮光,找到了房间电灯的开关。我把灯打开了,一道白光撕开了黑暗,房间里刹那间光明起来,白光把房间照得耀眼。我像在梦境一样开始浏览这个房间。就像我在梦中见到的一样,房间里的陈设十分简单,一张大床,床上铺着白绸布的床罩;一张书桌,桌面上有一个小镜框,我看清了照片上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合影。房间里还有一块白布蒙着的东西。我揭开了那块白布,是一架钢琴。我把上面落满了灰尘的白布盖了回去,一抬头,看到墙上有一个挂钟,挂钟的指针停留在十二点整上,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把挂钟的指针拨到十二点整上一样,只是我看不到那只无形的手。我想起了梦中的那股幽香,我来到了床头,看到了那个双人枕头。我的手颤抖了,一咬牙,我伸手掀开了双人枕头,我看到了一朵鲜艳的玫瑰花,不一会,那朵玫瑰花就慢慢地枯萎了,标本一样安静地躺在枕头下面。玫瑰花枯萎的过程我感觉到那陌生的声音在叫着我,我不知道在这个房间的某个阴暗角落里究竟是不是真的还有人。突然,一阵鸟鸣声让我的手震动了一下,枕头再一次把玫瑰花盖住了。那种清脆的鸟鸣声是从窗外传来的。我来不及去理会床底下的那个箱子,就拉开了厚厚的灯蕊绒窗帘,是这窗帘把光明挡在了房间的外面。
我看到了一张钞票,一张百元大钞正贴在窗玻璃的外面。
那张钞票上沾着血迹,淋漓的血迹,在阳光下闪着一种红色的诡异。那张血钞票上突然掠过像一张流满鲜血的脸,一闪而过。窗外有风,可是那张血钞票紧紧地贴着窗玻璃,纹丝不动。越过血钞票看出去,可以看到作家肖爱红的楼房的窗口。我必须推开窗,才能取到那张沾着血迹的钞票。血钞票怎么会如此奇怪地贴在窗玻璃上?我的梦中没有这个情景。我推开窗,一碰到那张钞票,它如同有生命一般贴在了我的掌心。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脚步声,上楼的脚步声。脚步声一下子把我的心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