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看得出来,你的脸色很差。”春雨缓缓走进卧室,摇了摇头说,“所以我才会来看你。”
“春雨,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我发现了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对,我现在已经决定了,要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春雨,也许这个谨慎、聪明而坚强的女孩,会给予我许多关键性的帮助。
但春雨的目光落在了窗玻璃上,那个阿环用手指画出来的。忽然,她回头向四周扫了几圈,似乎隐隐发现了什么问题。
她接着又在苏天平的电脑前嗅了嗅,皱着眉头说:“昨晚这里来过女人?”
我一下子窘得不知该说什么,她是不是闻到了阿环的气味?或许在这个方面,女孩就是要比男人敏感得多。
“好吧,我承认!”我躲开春雨的目光说,“但绝不是你想象的那回事,那个女孩其实是——明信片幽灵。”
春雨吃了一惊:“就是你给我看的明信片上的女孩?”
“也是你说的在荒村梦到过的人。”
恶梦似乎又涌上了春雨的心头:“真的存在这样的人?”
“没错,她的名字叫阿环。”刚念出这个名字,便使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回头看看房间说,“昨晚一次偶然的相遇,使我把她带到了这个房间,但她很快就离开了。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这么简单。”
然后,我把苏天平DV里隐藏的一切,还有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我与阿环、林幽的离奇遭遇,全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春雨。
就像听一部新的心理悬疑小说,她用了半个大钟头的时间,瞠目结舌地听完了我的全部叙述,深呼吸了一口气说:“这不会是你的一场梦吧?”
她的话让我极度沮丧,我回头指着窗玻璃上的说:“看那个在水汽里的符号,就是阿环用手指画出来的。”
“任何人都能这么做。”
“对了,我可以给你看这个——”
我立刻把春雨带到电脑跟前,重新打开了监控系统,将我刚才看过的凌晨监控画面,又重新放了一遍给她看。
电脑屏幕上出现了卧室的画面,模糊的白色人影晃动在探头下,直到阿环的脸正对着镜头时,春雨的脸色才“涮”的一下发白了。
虽然探头里的脸是变形的,看起来古怪而可笑,但春雨还是认了出来——镜头中央那双特别醒目的眼睛。
她嘴唇颤抖着说:“是的,就是这双眼睛!我在荒村梦到的那个人。”
我不想让春雨受更多的刺激,立刻把监控系统关闭了。春雨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或许正在回忆荒村的夜晚。
窗外,雨越下越大了,细长的水杉树在风雨中摇晃着,似乎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我轻声地问:“你还害怕吗?”
春雨终于睁开了眼睛,点点头说:“是的,这是永远无法删除的恐惧。”
“没关系,有恐惧才会有坚强,你已经足够坚强了。”
“不,我的心还是非常脆弱的。”
“别说这些了。”我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拿出那本《梦境的毁灭》,放到春雨面前说,“你听说过这个作者吗?他过去是你们S大的教授。”
她摸着封面上的作者名字说:“许子心?我记得这个人,在我刚考进S大的那年,许教授给我们上过心理学的选修课。”
“是你大一那年?那正好就是三年前的事,能说说对他的印象吗?”
“许教授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非常有风度,在讲台上侃侃而谈,过去我从来没接触过心理学,但听他的讲课确实长了不少知识,简直就是为我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那节课的内容,许教授谈的就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