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有它善良、可爱的一面,你不信?钱能让孩子有书读啊,大人能养家糊口啊,老人能颐养天年,富人可以挥金如土、风花雪月、假装慈善、赚人眼泪。对于穷困潦倒者,钱是一剂扶危济困的灵丹妙药;它能让濒临绝境之人重振人生的希望,能让杀人成性、赌博成瘾之徒悔过自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个世界如果离开了钱,人都饿死完了,社会也早就解体了,这就是它的神性。”
“教授”仰脖灌了一大口啤酒,接着发他的宏论:“而魔性呢,对于仕途钻营者,它是一剂心灵的毒药,会令你滑入贪污、腐败的泥淖而无力自拔;它会令亲密无间的朋友顿生嫌隙,反目成仇;会让合伙人利令智昏,中途反水,大打出手;会令幸福和睦的家庭分崩离析,妻离子散。还会令那些赌徒和炒股者患上无可救药的心脏病、高血压和脑溢血。钱啊钱啊钱,钱其实还是个伟大的魔术师:它能把月亮变成太阳,把黑的变成白的,把谬误变成真理;它会让坦荡君子一瞬间变成卑鄙小人,让伟大的政客转眼间丧失了起码的道德底线。有了钱,地狱就会变成天堂;没有钱,天堂就会变成地狱啊。”
萨赫拉听傻了眼,张开的嘴半天都没有合上,最后慨叹一声:“我的天哪,我知道你为什么被称为‘教授’了。听到这种深刻得不能再深刻的见解,高妙得不能再高妙的言论,本该是在大学的课堂上,而不是在这充满邪恶的森林里。”
教授用两个手指把眼镜扶了扶,用手背擦了一下满嘴的油腻,露出雪白的门牙笑了。“人必须要有钱,而要有钱必须得先有实力。这就是我的逻辑、我的人生信条。这也是我为什么敢于碰别人不会碰、不敢碰、也不能碰的东西的根本原因。难道你不是吗?萨赫拉,不是为了钱,才愿意跟我来到这里吃苦受罪、担惊受怕的么?”
萨赫拉很诚恳地点了点头,“是的,亲爱的教授,我只为钱工作。我是看在钱的份上才碰这种不能碰的东西的。可你刚才说到实力?什么实力,你连枪都没有啊。”
“枪?什么枪?”
教授用棍子拨了拨篝火,使它更明亮了些。“我要枪干什么?你们不是都拿着枪吗?这就够了。可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枪呢?”他露出一抹诡谲的微笑,一边用细树枝剔着牙花。
萨赫拉更觉得这个老家伙不简单,简直不可思议。他又进一步问道:“难道你不怕我们中间……呃,有谁会对你不利吗?”
“你们?嘁,让你们三个一起上。”“教授”的眼睛里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和你们的唯一区别是,你们手中有枪,而我心里有枪啊。”
“心里有枪?我……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