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行,她不能像凌夕羽那样赤裸裸的说我没有家,她不能像凌夕羽那样,把自己的可怜暴露在全世界人的面前。
她和凌夕羽不同,她的心太柔弱了,所以必须要盔甲。
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高傲而冰冷的战士。
就像生物的本能一样,用伪装来保护自己。
于是她就一直让别人看到这么样的一种假象——秦雅欣是大集团董事长秦洪涛的千金大小姐,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千金小姐,是人人羡慕的豪门富家女,是高高在上的女王!
人们眼中最美好的东西是不该有瑕疵的。
但往往最光芒华贵的东西背后的阴影也最凝重,像是一堆石化的垃圾,而支撑着那光芒华美的面,却只是薄薄的一层。
“叮咚。”像是一块冰掉进了泳池里,从那昂贵的门铃里传来。
秦雅欣知道决不会是秦洪涛回来了,这个男人自从当上董事长那天起睡在夜总会床上的时间比站在这个家的时间还长。
以致她现在每次看到这个是她爸爸的男人就感觉恶心,仿佛他的身上总有那么一股恶臭,即使喷再多的古龙水也没用。
因为那是金钱的臭味,是商场的臭味,是那些肮脏女人身上的臭味。
就像是一条畜生一样臭。
找不到一点父亲的味道。
秦雅欣就是这么坦然的面对自己心里面的想法,她厌恶那个男人,即使这是违反常理和道德的。
畜生。这个字眼就像是长在心口里的一把荆棘,带刺的枝杈横贯了她的心脏。
“叮咚!”那昂贵的门铃像是叫嚣般的又响了一下。
“刘姐,开门去!吵死啦。”秦雅欣大声吼道,声音就在这庞大空旷的客厅里回荡着,老半天都没有回应声。
秦雅欣刚想开骂,却突然想到佣人刘姐昨天晚上被她发脾气赶走了,现在这幢别墅里真的只剩下她自己了。
“妈的,烦死了。”秦雅欣抬起赤着的脚狠狠地踢了下那张价值几万块的沙发,但就像是陷入了沼泽里般不着力,空虚得像心。
反而像个弹簧般把所有丢进去的不满加倍的返还。
门上的闭路电视显现出门口那西装革履的男人,那是夏颜的爸爸,秦洪涛旗下分公司的一个总经理。
“秦洪涛不在家。别来烦我!”秦雅欣打开扩音器没好气的说。
门口的夏总经理愣了下,冰冷的话语仿佛是闭路电视里突然伸出的一个巴掌,重重的扇了他一个耳光。
“哦,是大小姐啊。”夏总笑着说,他也只能笑着,即使被扇了一个耳光。因为他知道在秦洪涛心里他的宝贝女儿比什么都重要,即使得罪秦洪涛也不能得罪秦雅欣这个姑奶奶。“秦董事长不在家吗?我找他有急事啊。”
“他不在公司?!”里面的声音带着些疑问。
“不在啊,我都去总公司找了好几回了。”对方战战兢兢的回答,害怕哪个字又踩到地雷。
里面忽然就没声音了,死寂得只能听到电流微弱的吱吱声。
过了许久,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巨响。
像是套在心脏外的玻璃罩猛地被砸碎了。
“随便去哪个妓女的床上找他,滚!”
秦雅欣的吼声也像是被撞碎的玻璃。
空旷而华丽的客厅里满地的碎玻璃,高档的液晶电视碎了一地。
秦雅欣展开四肢平平的躺在高档的地毯上,身边是满满的闪光碎片。
脚一动就触碰到了一块碎片,一股温热的液体刺痛着从被割开的伤口溢出来。
秦雅欣却麻木得没有感觉。
因为身上像是堆满了碎片。
一个闪闪发光而尖利的坟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