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荒年渡岸》(1)

荒年渡岸 作者:一冰


   你是长翅膀的人,你有你的国,只无意间飞到我的城堡里暂时休憩。我是手拿剪刀的女仆,在你飞走前,为你翅膀上的羽毛修出漂亮形状,想让它长得繁芜丛杂时你再飞回停在清晨我的床前。
  
  我永远,赤脚等你。
  
  1.
  
  如果从现在开始,我提前告诉了你,我是一个病人,彻头彻尾,病入膏肓。而且病得花枝招展,病得不加掩饰,病得我自己开始引以为豪,病得我觉得全世界都已经为我倾倒。那么我接下去在这厚厚一叠纸上堆砌下的牢骚,作为一个观众,一个看客,一个无聊的时候需要消遣的你,是否可以带着一颗宽容的、悲悯的、善解人意的心灵来理解我说的一切。
  
  或者就从此处开始,你已经发觉了我的狡猾,认为我这么说完全是降低姿态,故做玄虚态的小伎俩来骗取同情,用以进行我的人类表演学的实践行为,用来哗众取宠,成全自己当众孤独、顾影自怜的美好小愿望,从而开始识破我、取笑我、鄙视我,那么,出于换位思考我也可以接受和理解。
  
  呵。我算是什么东西,对于一个病人而言。这些字本就是些不起眼的东西,放到哪里都不足够显眼的,我总不能跪下来求着你来看我的字,是吧?论资格,我更是无法要求你来看我的字,是吧?就算你看了我的字,我也不能苛求你抱着认真的态度字字句句琢磨,而不是把它当成你在上厕所便秘时或者空床期用以填补空白时候的无聊读物,是吧?那么我是真的很想说,随便你吧!
  
  不就是又一次与这世界一样平凡事物的平凡错过,这是每分钟都在发生的事。没有什么大不了。就如漫长时光里我们走过的路径,选择过的左边的岔路,错过的右边的长满灌木的弥漫着神秘芳香的幽途。你选择走了你的阳关道,你丢我在那里,它却依然芳香,确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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