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荒年渡岸》(36)

荒年渡岸 作者:一冰


   我说,你都这么德高望重了,怎么还来住我的免费房,你怎么想的。
  
  他说,鳞鳞,你可得珍惜啊,我是把自己房子空在那不住跑到你这儿来和你们挤集体宿舍的。我说,那你图个什么,可别委屈了自己。
  
  他说,我妈上个月去世了,就在那房子里。暂时我不想再回去了。神情有些低落。但没过一会儿,他又活泼起来,他这种迅速自我调整的能力令我羡慕。
  
  他手舞足蹈,突然很近凑到我脸上。我说你干嘛?他示意我别说话。看了一会后,他说,鳞鳞,你要注意了,你怎么脸上有浅色的斑呢?这可不该是你这样年龄该长的东西,要保养啊,鳞姐!
  
  斑?我回到房间在镜子前仔细的看。对着太阳光看。眼角下,颧骨方位,左右两边,确实出现了两片浅褐色的东西,颜色并不太深,以蝶翅状小面积分布,不是很明显。如果不是T姐突然这样说,我还没有注意我的还不错的皮肤上居然出现了这些怪东西。
  
  我并没有多惊讶,我知道那是因为什么,我愈加的兴奋。大概是两个月左右了吧,这个时间长妊娠斑是很正常的事,这些常识我都知道,没什么大惊小怪的。相反,它给我的感觉,让我在身体上具象的看到了那崭新的胚芽带给我的变化,它是这样真实的呈现在我的身体表层,明明确确告诉了我它来了,让我有了奇妙的存在感,生硬的对抗着植入我身体里孤立。
  
  我将门关紧,锁好。房间里的印度音乐还在小声的唱,和空气里夏天的湿粘水汽杂糅在一起。我将白色棉布睡衣的一条肩带缓缓褪下,用手指触摸脖子和肩膀的皮肤,它们因为雌激素的迅速分泌而变得愈加光滑和柔软,我将嘴唇靠近肩膀,我嗅它的味道,接近它,亲吻它。我侧着头看着镜子里这样的自己,我被她迷住,被她怂恿。接下去我将另一条白色肩带粗鲁的拨下肩头,薄棉布裙无力地摊落在地板上。我这样的看着那身体,它仍是如少女般那样充沛,我将束着的头发散下肩膀,你从前喜欢我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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