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莱丽仗着自己有一把从不离身的匕首,猛地转开了门锁。女孩们一窝蜂地逃到了屋子最里面的角落。小梅格不住地叫道:“妈呀!妈呀!”
索莱丽鼓足勇气,探出头去。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那盏煤气灯透过玻璃灯罩散发着微弱的红光,完全不能照亮周围的黑暗。索莱丽猛地关上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没有人!”她说,“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可是,我们真的看见他了!”小詹姆斯战战兢兢地走回索莱丽身边,“他一定在别的什么地方游荡。反正我绝不回去换衣服了。我们最好一起下楼去致辞,然后再一起上来。”
小詹姆斯说着,摸了摸戴在手上辟邪的珊瑚指环。索莱丽偷偷用涂着鲜红指甲油的右手拇指,在左手无名指戴着的木指环上划了个十字。她转身对姑娘们说:“打起精神来,女孩们!镇静一点!我敢说,其实你们没有真的看见他。”
“不,不,我们真的看见了,就在刚才!”女孩们异口同声地嚷道,“他那个死人头,还有黑斗篷,跟约瑟夫说的一模一样!”
“加布里埃尔也看见他了!”小詹姆斯说,“就在昨天……昨天下午,光天化日之下……”
“加布里埃尔?合唱团长吗?”
“是呀!怎么,你不知道吗?”
“他大白天也是那个样子吗?”
“你说谁?加布里埃尔?”
“当然不是,我是说那个幽灵!”
“没错!这是加布里埃尔亲口告诉我的。正是因为那身行头,加布里埃尔才认出他来。昨天下午,加布里埃尔独自一人呆在经理办公室,突然门开了,那个波斯人走了进来。你们都知道波斯人的眼睛会通灵——”
“对!对!”姑娘们齐声附和着,竖起食指和小指,把其他三个手指扣在手心,做了个驱邪的手势。
“你们都知道,加布里埃尔非常迷信,”小詹姆斯继续说道,“不过他一向很有礼貌。当他看见波斯人时,他只是悄悄把手伸进口袋,摸了摸自己的钥匙(这也是一种驱邪的做法)。可是,就在波斯人打开门的一瞬间,加布里埃尔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差点撞到壁橱的锁上,衣服被壁橱的钉子钩破了一大块。他急忙站起身来想往外走,却一头撞上衣帽架,头肿了个大包,痛得他连退好几步,结果胳膊被钢琴旁边的屏风擦破了皮。他想扶着钢琴站稳,怎知琴盖砰地落下,差点没压断手指。他像个疯子似的逃出办公室,结果下楼梯时又跌了个跟斗,一直滚到楼梯最下面。当时我和妈妈碰巧经过,赶快跑过去把他扶起来。他伤得很重,满脸是血,我们都吓坏了,可他居然大喊‘感谢上帝!我总算逃出来了!’,然后他就告诉我们是什么把他吓成这样。原来,就在波斯人的身后,他看见了那个幽灵,顶着死人头,就跟约瑟夫说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