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好还!真是太痛快了!”我拍掌叫好。
“很精彩的故事!简直比莫先生写的小说还好看!”一个艳丽高挑的女郎不无刻薄地说。
“我也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比较假。”
“拍电影还差不多……”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怀疑。
“不!这不是故事!这是真的!”说故事的那个人着急地捉住我的手,“莫先生,你相信我吗?”
我环视了下周围竖耳倾听的人们,这是一个叫“趣闻会”的俱乐部。
活动地点通常是在一家古老教会的地下室,刚开始是出于团结教会兄弟姐妹而宣扬神迹的活动团体,后来渐渐允许非基督徒参加(也为了更好传教),并逐渐发展成一个讲离奇好玩故事的组织。
我并不认识说故事的那个人,只见他四十开外,下巴留着一撮胡子,皮肤黝黑,个子不高,但极其结实,抓我的手掌满是老茧,像个久经风霜,老于航行的海员,但是他穿着不俗,气质也好,又似乎是个上层人物。
他坐在地上,说的是一口有浓厚闽南口音的普通话,焦急地欠身道:“莫先生,难道你也不相信我?”他从怀内掏出了一份《时代杂志》,迅速找到一页,“看,莫先生!”
我拿过杂志,标题是“普利策新闻摄影奖得主:东方的环保天使!”拿着奖杯的是一名翠衣飘飘的东方女子,她姣美如花,身材婀娜,但领奖时的她却严肃端庄,如女神般不可亵渎。
她的脸我至少梦到过千万次。
头条是那张得奖的摄影作品: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紧紧拥抱受伤的小座头鲸,任凭周遭海浪翻飞,也不肯放手。
他眼中奋不顾身的执著,鲸鱼剧痛扑腾、无路可逃的姿态,“希望”号上众人爱莫能助又焦急的眼神,日本水手骄傲残忍的冷漠,以及浓黑阴霾的天空、惨淡诡暗的海水,都似凝固了,显得张力非凡,给人一种刺穿心灵的感觉。照片用的是俯瞰的镜头角度,宛如上帝仁慈的眼睛看着众生。
“这是那个被逼上桅杆的女孩子拍下的。”我说道。
“嗯!她是个很美丽、很勇敢的女孩子!”说故事人的语调一下兴奋起来,眼睛直勾勾看着照片上的女孩子,眼中散发着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