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吗,什么叫农民?这就是农民。如果个个都有干部那样的素质,那我们国家早就大变样了。”梅娟想表现一下自己很有水平。但梅娟说“农民?触痛了司机,因为司机本身就是一农民。
“农民怎么了?没有农民国家晓得怎么样子?你想,没有农民粮食谁来种?没有农民高楼大厦谁来盖?农民不开这农用车了,你们今天坐什么?”说完司机一脚急刹,把车厢里的人整得东倒西歪。
有人便在车上喊:“你俩搞什么?我们还有一车人在车上哩!”
“十个司机九个嫖,还有一个在坐牢。真的一点不假!……”
“你俩要办事也等我们下了车……”
……痞话一句接着一句。
司机还在生气,车速提高了许多。梅娟不敢再多嘴。
到了柳絮村与村支两委碰面后,?主任就作了工作安排,元主任讲话时,看了梅娟一眼,只见她表情木讷。元主任说:“我先讲,讲得不对的地方,以梅娟镇长的为准!”这话梅娟听起来舒服,但没有实质的东西,什么地方不对了?说不清楚。元主任主要是作一些分工,谁和谁看好前门,谁和谁做家属的工作,谁和谁拉住大肚子。元主任说完了,问梅娟:“梅娟镇长有什么指示?”
梅娟已紧张得冒汗,她哪还有什么说的,她摇了摇头算是回答元主任。
明确了任务,一行人就急急地前往柳明家中,梅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行动,到底会发生什么情况,她心中无数。
看到梓树后?一栋吊脚楼,村支书说:“就是这家。”村支书说完就往后躲,村支书说,他先回避一下,等会再来。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在门口跳橡皮筋,她将一头捆在树上一头捆在凳子上,跳得入迷的时候,看到一伙人到她家来,掉头就往家里跑,边跑边喊:“伯妈,当官的来了!”小女孩应该是在平时听大人的言语中得知是怎么一回事的。
元主任见行动被人发现了,心中着急,喊道:“兄弟们,给我上——一定要顶住!”听到元主任的“顶住”,大伙笑了起来,元主任见大家不严肃,批评道:“领导说看关键时候,这就是关键咧!”其实,大伙还是按刚才?排的在行动。
梅娟表面上平静,可实际的她,即使见到鸡飞狗跳的场面,心脏都会不听使唤地狂跳起来,更何况今天的阵仗。梅娟不由自主地跑到了元主任身后。
这时,双方已经抓扯起来了。
柳亮听到侄女的喊声,就随手拿了一根扁担站在院子中间,骂道:“我自家生崽自家养得起,管你们卵事!”
民政员是一个老好人,此时还是那一副不急的样子:“计划生育是国策,你又不是不知道。”
在堂屋,元主任一只手提着包一只手指着柳亮母亲吼道:“你不要打人,有话好好说,这是镇政府在执行公务。”躲在元主任身后的?娟赶紧接过元主任手中的包。
柳亮的母亲此时不再和政府对抗,一咕喽倒在地上又哭又骂:“哪个要把我儿媳带去,我就喝农药。柳亮,你就把我的尸体抬到市政府去,镇政府逼死人了。”
柳亮拿着扁担站在那儿,见政府并没有动粗,骂了几句便对政府的人讲好话:“你们是晓得的。我哥死了,只生一个女。我两个女,我柳家断根了!”
武装部长劝道:“生儿生女都一样,现在子女靠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