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妙趣诗(14)

语林趣话全集 作者:李屹之


享福毋忘造福众

王十朋是东瓯一带的清官,又是享有盛誉的文豪。他为人正直,关心百姓,反对官吏贪污受贿。有一次,新上任的乐清县令钱百享,故作姿态,礼贤下士,邀他吟诗,其意是想让王十朋祝其升官发财。王十朋反其道而行之,吟了一首反腐倡廉的诗:

钱家鱼肉满箩筐,

百姓糠菜填饥肠。

享福毋忘造福众,

升官莫作殃民郎!

这首诗的内容显然不是“祝其升官发财”,而是对钱百享的揭露和忠告,意蕴丰富。该诗还是一首藏头诗,藏有“钱百享升”四字,读来别有趣味,耐人寻味。

张玉书写题画词

清代有一个暴发户得到一张画,画面是垂柳夹道,小鸟啁啾,中有一行人呈欲行又止状。因为画上无字,暴发户便大宴宾客,请人题字。

客人们都凝视画面,久久无人动笔。这时,有位路过此处的闯馆先生毫不谦让地提笔写道:

前面一棵杨柳树,

后面一棵杨柳树,

左边一棵杨柳树,

右边一棵杨柳树。

主人看到这里,禁不住面带怒色地说:“先生如此诗句,岂不是蒙童都能写出的吗?”闯馆先生听了,不慌不忙地回答:“我还没有题完,尊翁怎么就下断语?”

说完接着写道:

树,树,树,凭你千丝万绪,哪能留得行人住。前面啼杜鹃,后面啼杜宇,一个说:“行不得也哥哥!”一个说:“不如归去!”

众人见写的竟是一首绝妙好词,于是齐声喝彩起来。最后,先生落款时写了“张玉书”三个字。主人看了,大惊失色,连连谢罪不止。

小豕如何觅兮

清朝咸丰时期,河南永城县北乡郑店有个姓胡名卞的秀才,生性迂腐,动辄作打油诗,卖弄斯文。

有一天晚上,他家小猪拱破猪圈从后院跑出去了。次日早晨,他妻子发现后,到处寻找,不见踪迹,于是叫胡卞赶紧写个寻猪招帖。胡卞稍稍思索,摇头晃脑地边吟边写道:

家住永城北兮,郑店。

秀才我姓胡兮,名卞。

有小豕出亡兮,后院。

至今已一夜兮,未见。

谁捉住了它兮,来献。

赏谢汝铜钱兮,两串。

君子言既出兮,兑现。

拙荆喜欲狂兮,设宴。

胡卞头不停地摇,口不停地哼,手不停地写,腿不停地抖。他妻子在旁边早已听得不耐烦,一手抓起秀才尚未完成的招帖,扯了个粉碎。胡卞一看十分生气,但他气而不馁,接着又吟道:

可恨汝妇人兮,没见。

悲叹无斯文兮,遭贱。

素手猛撕扯兮,如电。

招帖粉而碎兮,雪片。

外人无从知兮,断线。

小豕如何觅兮,请便!

秀才的妻子听后,哭笑不得:“什么兮兮兮,就你会兮!”胡秀才十分气恼,沉着脸说:“孔子曰‘唯妇人与小人难养也。’真不错,你妇道人家懂什么,这是骚体诗赋,不是随便可以兮出来的,不信,你就兮一兮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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