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法院的传票便到了苏锐手上。也不知道郑淡宁动用了什么关系,本应排期在几个月后的开庭时间竟然提前到两个星期后。看来郑淡宁真的很急,也很聪明,留给我们两个星期的时间,根本就不足以再次对他调查取证。
相关资料全交给张律师分析去了,这两个星期陆浩军几乎都在陪苏锐,吃喝玩乐,出双入对地到处玩耍,乐乐也暂由苏锐的父亲照顾了。陆浩军的意思很明显,他要让苏锐尽可能的开心,绝不允许苏锐在这节骨眼复发抑郁症。似乎苏锐也知道了自己的重要性,试着跟陆浩军玩得很快活。
我这边看似风平浪静,可是我的感觉就像被千丝万缕缠绕着一样,动弹不得。苏锐的前路未卜让我的心一直悬在半空,另外,我答应过完年跟安楠就结婚的,可现在我一点心思都没有,不知如何交待的我有时甚至烦躁得想把工作文件丢进垃圾筒里。
安楠似乎挺谅解我的,没催促过我。倒是我妈打电话责备了我几次:“越越,你不能没信用呀,答应好的事就快点办了吧!”
我只得无奈地说:“妈,现在乱得一团糟,我没那心思,结婚的事缓缓再说好吗?等苏锐的事完了再说。”
“你就会说等这事完了再说,等那事完了再说,你说,你的事什么时候完过?苏锐离婚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看你纯粹是在找借口不肯跟楠楠结婚……”
找借口就找借口吧,我打断我妈的唠叨说:“妈,你也不想想,我要是挑现在这个时候结婚,苏锐会怎么想?哦,人家正办离婚呢,你这边敲锣打鼓地结婚,这不是往人家伤口浇辣椒水吗?”
我妈也铁齿铜牙地丝毫不肯让步:“你怎么知道人家苏锐就觉得你是在浇辣椒水呀?你怎么不想着用结婚去帮她冲冲喜呀?”
我实在说不过她,丢下一句:“我再考虑考虑!”便挂了电话,后来她还打过好几个电话过来,我都没敢接了。安楠家我是不敢去了,别说不好面对安楠她妈,连安楠我都得躲着了。安楠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似的,也没来找我,我都好几天没看见她了。
某天晚上,安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她在电话里委屈得快要哭出声来了,她说:“越越,我现在是又冷又饿,卖火柴的小女孩都比我幸福多了!你快来救救我吧!”
我吃惊不小,忙问:“你怎么了?在哪儿呢?”
“在我家附近蹓达呢,晚饭都没吃!”
“没事你不回家瞎蹓达什么呢?”我松了一口气斥责她说。
“我能回去吗?我一回家我妈就逼问我们什么时候办喜事,我都没办法在家呆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挺尴尬的,说:“那你等着,我过去找你!”
她竟然像初次跟我约会一样兴高采烈地问:“真的?”
我越发不好意思:“真的!”
于是我就开车过去了。安楠抱着膝盖靠着墙蹲在她们家不远处的一个胡同口,像一只流浪猫,楚楚可怜。
远远的我看见安楠正拿着一个小石块在地上划拉着什么,近了一看,原来是我的名字,“李越”俩字满满地写了一地,就像当初我在书本的空白处写满了苏锐的名字一样。我得承认,那一瞬间,我让安楠这丫头感动了。我在她面前蹲下来时吓了她一跳,然后,我看到一抹笑容慢慢地在她脸上荡漾开去,她眯着眼睛笑着说:“你来了!”
我内心从未有过的柔软,我轻声问:“在干吗呢?”
“在想你,这几天我都是这么想你的!嘻,我这样是不是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