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浩军出车祸了。
从路况检控器截获的视频来看,陆浩军只是一般的超车而已,只是旁边的那辆奔驰完全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超车,让他拌了一下,紧张地向旁边打了一个弯,直接冲着路边的树干就去了,那棵树被撞倒了,奔驰损坏程度严重,好在车前的安全气囊的冲击力仅仅是让该车车主深度昏迷了而已。据交警同志说,那车主被拉出来的时候,车里弥漫着一阵浓重的酒气,经酒精测试,该车主属于酒后驾驶。
这么说的话,这起车祸与陆浩军就没多大关系了。他的悍马甚至跟那辆奔驰连一点实质性的接触都没有。但他总得为他的突然超车负点责任的,所以交了点罚款就能走了,余下的事保险公司会处理的。
陆浩军嘴角挂着诡异的笑趾高气扬地出了派出所,我仔细地打量着他说:“你乐什么呢?吓出毛病了吧?”
“不就一起小车祸吗?有什么好怕的?你知道那辆奔驰的车主是谁吗?”陆浩军洋洋得意地说,那语气就像一个自认为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的孩子。
我心里一颤,敢情这起车祸不是意外而是早有预谋的?我惊讶地问:“谁?……郑淡宁?”我又仔细地将刚看的视频琢磨了一遍,还真是早有预谋,不知内情的人根本就看不出那次超车有什么不妥,但我一想到郑淡宁,我就觉得那次超车是存心的。超车时的距离与力度、机会都把握得恰到好处,既可力保自己安全无恙,又能对对方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我不敢相信地看着陆浩军,他还是笑得很得意,仿佛想要对郑淡宁造成多大的伤害他都拿捏得很准一样,他说:“我早就说过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我跟踪他好几天了,就等着他酒后驾驶!让他在医院躺个十天半月,加上一辆报废的奔驰,我的气顺多了!”
我气鼓鼓地冲他吼了出来:“你……你怎么能这么做呢?你太不可理喻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这是……”我回过头看看,离派出所还不算远,便把“故意伤害”四字吞了下去,压低声音吼:“你就等着郑淡宁醒过来后起诉你吧!”
我撇下他独自上了车,他追上来辩解说:“这事就你知我知,郑淡宁酒后驾驶本来就危险,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不是欺负苏锐吗?我就是要让他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卑鄙,就算告,我也绝不让他找到证据——你……你不会出卖我吧?”
我白了他一眼,掏出电话来拨通了苏锐的电话,可是她没接,还在生我们的气吗?
陆浩军警惕地问:“你给谁打电话?你真打算举报我呀?”
我没好气地说:“这事不得告诉苏锐呀?我知道你想帮苏锐,可没你这么帮人的,你这不是给苏锐添乱吗?要是万一你超车没控制好,郑淡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乐乐怎么办?你怎么办?你想过没有?就知道逞英雄替人出头!”
被我斥了一通后,陆浩军似乎冷静下来了,煮熟的鸭子似的嘴硬:“现在不是没出什么大事吗?郑淡宁顶多在医院躺半个月。”
我没搭理他,给苏锐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郑淡宁出车祸了。不出十秒,苏锐的电话就过来了,听得出来她很着急:“你怎么知道郑淡宁出车祸了?乐乐呢?乐乐没事吧?他现在在哪?”
我也没告诉他是陆浩军造成的,只说:“乐乐没事,估计在家吧,郑淡宁在医院呢,应该也没多大事……”
“哪家医院?”苏锐打断我着急地问。
我把电话递给了陆浩军,陆浩军把郑淡宁所在的医院地址告诉了苏锐,苏锐那边没说什么就挂了。
我说:“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他似乎这个时候才发现我的车后座上醉得不省人事的丁喜,不解地问:“他怎么回事?”
我面无表情言简意赅地说:“叶小曼出轨的事他知道了,刚离完婚!”
陆浩军的脸色变了变:“这都是些什么事呀?”他喃喃地说着走开去了,我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些许自责的味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