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尽管以前就对飞龙感到厌恶,认为飞龙一个大男人简直没有什么本事,就知道凭一张俊气的白脸和一套床上的功夫讨女人的欢心。可是,这两日与徐茫的媾合,小金恐怖了,既对自己日后的下场深感无限恐惧,又不堪忍受眼下的折磨与屈辱。徐茫已然是个变态的牲畜,他常在小金面前颐指气使,动辄使唤与训斥,兴来时便搂起泄欲。
痛苦是有限度的,而恐惧是没有极限的。小金本是一只呼啸林野的骚狐,现在突然被一只穷凶极恶的恶狼钳制,她百般思忖终觉芒刺在背。徐茫的双枪常不离身,眼中时露戒备,端出的神态大有鱼死网破的杀气,贸然行事势必除虎不成反受虎噬;想向警方兜出徐茫,而自己坐山观擒虎也是不可能的,自己过去的身份和罪孽徐茫尽知;若顺从地委身于徐茫,可他又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的今后将永无宁日!
过去的身份和罪孽是小金的“软肋”。想到这里,小金不禁打了个寒噤,徐茫威胁的话语又在耳边轰鸣:“我多条人命在身,说死就死!不过死前我可要看看你的表现,说不准让你继续荣华富贵,说不准就让你来给我垫个棺材底,因为你富得流油,我也好在阴间图个油光放亮!”
小金毕竟是个女流,再辣也顶不住亡命徒的要挟。黔驴技穷之后的小金惶恐后怕了,在确定了再图良机除掉徐茫后,她反倒担心别人觉察到自己藏了一个人再山庄里。小金将庄内唯有自己和飞龙知道的一间暗室腾给了徐茫藏匿,自己则亲供衣食,夜夜相陪。庄内知道徐茫来路的除了自己,就只有飞龙了。小金对飞龙的性情是十分清楚的,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他现在重伤在身,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是在痛彻地忍耐,一旦伤愈得以脱身,他定会杀回头来报这残足和夺巢之恨的。飞龙在县里有一帮狐朋狗友,个个劣迹斑斑。为了让飞龙暂时不要鲁莽造次,小金可谓煞费苦心,转过背去便来亲近飞龙,反复解释着眼下的利害关系,并承诺誓要寻机杀掉徐茫,两人再重续好梦。飞龙仍是一味地唯喏喏的样子,弄得小金莫衷一是,心求他暂时不胡来就好。
小金坐在舒适的牛皮电动按摩椅上如坐针毡,心慌意乱地点上了一支“大中华”。她有烟瘾,但绝不在公众场合抽,心怀鬼胎的程度可见一斑。这原本入口香气沁鼻的“大中华”今天抽起来却干巴苦涩,她使劲喷出一口烟雾,朝着刚才徐茫坐的沙发啐了一口,咬牙切齿地骂道:“你就怎么没有死在监牢?让我平静后又临祸端,王八蛋,我一定要灭了你!”
徐茫刚才就在这沙发上与小金颠鸾倒凤了一回,事后,徐茫坐在沙发上叼着香烟、翘着二郎腿,又虎起脸对着小金。没多久,小金接到保安打来的电话,说仙女石茶林场中午时分发生了一起投毒案。徐茫立时紧张了起来,这才慌忙起身奔向陈列组合柜,拉开最左边的双柜门猫身爬了进去。徐茫知道:与茶林场仅隔一溪的山庄,警方一定会来调查走访的。
茶林场发生的投毒案也着实让小金惊出了一身冷汗,警方即将造访山庄是必然的了。本来她隐匿已久,像这样的突发大案,警方来山庄调查走访的情况实在是太多了,她以前也应付自如。小金非常自信自己的山庄已被县政府挂牌保护的威力和自己“优秀个体经营者”的名头,都是金刚般的护身符。不过此时此刻,小金彻底没有了以往的泰然底气,反而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恐惧和提心吊胆的焦虑,因为徐茫在庄内,飞龙昨晚刚出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