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典从宴会回到居所,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今天可真够折腾,早上跟中信银行的人谈贷款的事情,接着就跟下属房地产公司的几个经理讨论下一期的开盘促销计划,下午听策划部汇报最近的广告投放计划,接着药业公司的副总过来商量关于上次使用回收药品重新加工被起诉的事情,然后夜总会那边的负责人过来说,最近有人在下属的几个场子闹事,公安局的。
他差点揍这小子,说了叫他有事情电话就好,可他还是急匆匆找上门来,真是没用的东西。不过他从来不跟手下发脾气的,只是说会安排人去调查去安排,好言打发他走了之后,自己把桌子上的文件都差点撕破了。
45岁生日一过,自己明显的感觉到,老了!
疲惫。他把自己狠狠的扔进沙发里,情妇阿雅马上去冲了一杯茶,嫣然微笑着端过来。
他想着这些破事,叫几名站着的保镖先去休息,自己搂着阿雅走上2楼。
唉~只有在阿雅这里才能彻底的放松,阿雅总是那么的乖巧那么的善解人意。
他想起书房的桌子上,还有一份文件需要处理掉,便深深的吻阿雅一口,“亲爱的,我去书房看份文件好不好?”
“典,亲爱的,我去洗澡,你看完就过来好不啦,我不要你太晚哦,你已经很辛苦了。”说完在周典的脸上又吻了一下,离开他朝卧室走去。
“这女人懂得让我快乐。”周典想,“所以我应该好好对她。”
他推开书房的门,摸着了旁边的开关,手指轻轻一摁……
灯光猛然闪耀,房子像原子弹爆炸一样猛烈炸开,他的肉体瞬间裂成碎片,血丝肉末溅满四壁,几乎在同时,卧室里的炸弹也被引爆了,一时间,别墅的2楼四分五裂。
次日,唐文看着报纸上的报道,微微笑了。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你看了新闻了么?
“看了。”
“好。”
阳光从白色的纱窗射进来,阿峥掀开被子坐起,像一直没睡着似的。
风吹着院子里的树叶发出簌簌的声音,几对情侣相拥着坐在院子里的长条凳上。
天气真好,虽然风很大,阿峥在凌晨锻炼的时候就知道了,迎着风在海滩上跑步,仿佛以前也有过的,哪年来着?应该是1996年,在湛江海训。
海边的风有时是颇为怪异的,在这里没有城市里高耸的建筑物去割破它,它便在发怒的时候跟狮子一般的扑向低矮的树丛跟房屋,就像台球桌上的旋转球,突然东奔西跳的从你意向不到的角度冲出来,再汇聚在一起扑向海面,回来的时候带着珍珠似的海水汹涌着冲来。
但这样的风却让人神清气爽。
他走近卫生间用冷水敷了一下脸,不打算刷牙了,反正6点多锻炼回来的时候已经刷过。
有点饿。他对着镜子摸摸自己的肚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恩,胡子长了,脸好像瘦削了一些,头发虽然短,但左边似乎给压的有点绽起来了,干脆洗个澡。
游泳?多年前的事了,怕水。
等他沐浴完毕,刮好了胡子走到外边时,太阳已经不见了,躲进了厚厚的云层,忽隐忽现的,就像掌管天气的神灵根本没安心本职工作一样。
昨天晚上,他是直接从汕头走回中信酒店的,离开的时候,街道上所有的店铺都关门了,酒吧仍在营业,他离开的时候有点费力,因为Selina那温柔的目光跟柔软的手。但他还是离开了,虽然Selina的眼神里有些许失落。他也抵制了在桃源路上几家散发着暗红色灯光的场所门口几名妓女的召唤。花了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疾走回酒店,原本让他有点发晕的酒精变成了汗水。
可,手上似乎还有Selina的温度,柔软的、修长的、白皙的手……朦朦胧胧的眼神、洁白的牙齿、浅浅的笑……一直在他这晚的梦里。伴随的,还有蝌蚪,穿作训服的蝌蚪、穿T恤军裤作战恤的帅气的蝌蚪、满脸油彩趴在掩体内递过来一块干粮的蝌蚪…….还有一个人,他老是看不清楚对方的脸……或许是他自己。
没有鲜血的梦,就是健康的梦了。
他想,不能要求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