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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文学院的楼上,看到了一样侧脸的聂亚亚,坚韧的表情依然像木刻的。从樟园走出来。
辅导员没有为难聂亚亚,反倒是院学生会那些整天无所事事提个公文包的干部看见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巴不得聂亚亚马上被留校察看。我只是习惯性的看了他一眼,突然一句话跃上心头,生活是可以改变人的。
回来后的聂亚亚明显开朗了许多,房间里悠扬的ENYA是他心情最好的证明。打着赤脚跑到聂亚亚的房间,他正在电脑前看《我的兄弟姐妹》,那是一部在很短时间内炒得火热的片子。大致是描写人与人之间的兄妹感情。Daisy看的时候哭得一塌糊涂,整个垃圾桶里堆满了白色的卫生纸,我担心了半天,以为她有不可告人严重的妇科病。梁咏琪那个侦探似的男朋友每天都有好消息汇报,找到妹妹了,找到小弟了,找到大哥了。看着看着,聂亚亚不禁笑了出来,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回过头问我还看不看?我做出一个深恶痛绝的表情,他把电脑关了。
聂亚亚打开阳台门,走到阳台上,那确实就是他的背。
我突然间就伤感了,而且这种沉重止不住地流泻出来。
我堆砌了很多词语去嘲笑自己当时的心情,却越陷越深。
我当时只是突然觉得自己永远无法看清楚他的脸。聂亚亚回过头,问我,杨绝,我们都想知道些什么?
我想知道什么?
“我不想知道什么。真的不想知道什么。我只想你安静的坐下来。你不能让我们担心。”
“很多时候,我发现自己是孤立的,并不是我不愿意告诉周围的人我所有担心的事情,你知道吗?突然之间我就觉得自己在别人面前丧失了言语的功能,潜意识我觉得人还是独立的个体,我们在一起是已然发展的事,但是我还是自己。你也要一样,不要为别人活着,懂吗?”
我懂?聂亚亚也懂吗?关于少年朋友的推理难道是这样的简洁?个体与个体?永远无法重合在一起成为彼此。我想那个时候我们没有到应该懂这些的时候。
我和聂亚亚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随心所欲做自己所有想做的事,何必在乎自己是不是妖魔鬼怪是不是下流瘪三,我们还是一样的有生活。
然而聂亚亚的话让我开始想年轻朋友们之间的关系,想我们存在的价值以及意义。但是这种状态并不持久。我怀疑自己不成熟的时候,白小墓这个真正的少男告诉我,少男的第一次都不长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