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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郁金香(独立章)(3)

五十米深蓝 作者:刘童


男老师164,个子上吃亏了。男实习老师呜呜呜的回来对我们进行忏悔。有了前车之鉴,我当然要避免重蹈覆辙。我带了项链,穿了白色紧身的背心,外面敞开披了一件牛仔衣,下面是牛仔裤和高帮靴子。我夹着试卷面无表情进了考场,我知道我是老师,我没有必要把自己穿成那么夸张。底下的学生们一阵骚动后,安静下来,几个后排的男生瞟了我一眼,继续他们之间的对话,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我把试卷甩在讲台上,靠墙坐着,和他们对望。后排一个男生问老师怎么还不发卷。我说还考什么考,你们继续说话。等到大家安静下来我才把试卷发了下去。整堂监考我的后背湿了一大半,中间出现过几次惊险情况,一个男学生刚点燃酒精灯就立刻被我喝回去了,一个男生企图偷看隔壁的试卷,被我二话不说调到了讲台上考试,后来就是一片太平。

当然这些都是一些自己现在想起来很有意思的细节,做实习老师很多地方还是得防着点,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如果有师范专业的学弟学妹看到了一定要做好准备去迎接现在的孩子给你们的挑战。

不过更多的时候,我记得是在昏暗的走廊上,和学生们谈心,谈人生谈理想,谈我的大学生活,我尽量将大学生活精彩化,让他们知道在三年后的地方,有那么一片精彩的天空。带我的老师姓彭,经常在晚自习后和我们一块聊天。

从学生宿舍查寝出来,偌大的学校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我和彭老师。

“怎么样,小杨,当老师的感觉如何。”彭老师问我。

“不错。和学生的关系也挺好的。不过我想是因为新鲜吧。”我一五一十的回答。

“彭老师,难道你准备就在学校里待一辈子?当然,我并非觉得老师不好,但是在同样的环境里,人终究会疲惫会厌倦。”我继续问。

彭老师是位年轻的女老师,似乎比大了那么两三岁。她没有告诉我她有多爱他们的学生,她说:“小杨,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走或者不走,每天应付那么多事情,哪有时间想逃跑。”

我笑,她也笑。想来都是笑言,在他们的心里,学生就是他们的希望,每走出去一个学生,他们的担心就加重一分,他们在学校为他们守侯,让周游四海的赤子在回忆的时候会想得起,在学校有这样的老师,让他们想找回自己年轻梦想的时候回来,然后自己在高高的书柜里帮他们翻出他们年少时的作业本,他们的成绩单,让他们笑哭和感叹。这些老师在我看来,他们就是一直守护我们年轻灵魂的人。我想起了自己的老师,我相信他们一直在学校准备着我们的回去,也许这些年中他们也有机会离开这个周而复始的环境,可是他们怕自己走了我们就再也找不到我们的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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